程序密碼的設置既保證了電腦内各項程序的安全,又将使用人員限定為了十六夜明音本人,這也是青年這麼多年能在組織有着不可替代作用的重要原因。
如今這個原因卻影響到了自己。
該死。
十六夜明音馬上想到了還未走遠的諸伏景光,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否決。
先不說諸伏景光的速度能否跟得上程序要求,單說程序開啟後可能需要進行的入侵、監視行為,都足夠讓自己面臨一大堆詢問了。
而且……他是好人。
十六夜明音并不想讓諸伏景光知道自己在接觸這些黑暗面的東西,他是他在這片光明溫暖的新世界裡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他希望他們之間的友誼能夠純粹一點。
可如果是松田陣平的話……如果是松田陣平的話,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在十六夜明音心裡,整天以“欺負”他為樂并且同樣讨厭警察的松田陣平是最好的人選。
嗯……絕不是因為他有着一雙能夠通過程序密碼的靈活雙手。
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沒什麼提前打招呼意識的十六夜明音就這麼抱着筆記本來到了松田陣平寝室門口,他擡腳揣向面前的大門。
臨近十二點,穿着寬松睡衣的松田陣平打着哈欠給來訪者開門。
“幾點了。”他徑直朝屋内走去,嘴上抱怨不停:“我今天買零件跑了三個地方,累死了。”
松田陣平的房間稍顯淩亂,大約是剛查過寝的緣故,屋内東西的擺放都随意了很多,還有一堆今天新買的材料被堆放在了寝室中央的地闆上,無聲等待着主人的清理。
卷發男人毫不在意形象地在床上躺下:“和他們玩的開心嗎?”
“還好。”十六夜明音将電腦放在桌上,揮了揮自己方才特意多裹了幾層繃帶的手:“痛死了。”
青年的瞳孔飄忽不定,就是不敢去看松田陣平的眼睛。
“好吧好吧,你也隻會在有事的時候想起我了。”松田陣平有些好笑,直接幫十六夜明音打開了電腦:“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
十六夜明音在松田陣平身旁坐下,斟酌了一下語言:“我有個朋友聯系不上了。”
松田陣平驚訝道:“你還有朋友?”他被十六夜明音踢了一腳。
“前兩天還和我通過電話的,後面就再也聯系不上了。”看懂松田陣平的眼神,十六夜明音解釋道:“她從來不會不回消息的。”
“她?”看不出來十六夜還能交到女性朋友,難道說……松田陣平暧昧地挑眉,收獲了青年忍無可忍的兇狠視線。
他咳嗽兩聲,正色道:“報警了嗎?”
十六夜明音遲疑着開口:“她……也是黑●道,不方便報警,而且我也不相信警察。”
“說的也是。”松田陣平表示理解,起身坐到了筆記本前:“不過你身邊的人怎麼都是黑●道?”
“你管我。”
“嗯?要說什麼你可想清楚了。”松田陣平沒想到這就是十六夜明音求人的态度。
“……”對着這張欠揍的臉,十六夜明音實在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他隻能裝模做樣地哼哼了幾聲。
“行行行,所以你想做什麼?”想到十六夜明音的特招生身份,松田陣平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先說好,違法的事情我是不會……”
“陣平哥。”十六夜明音咬牙叫了出來。
“閉嘴!”松田陣平直冒冷汗,蹭得一下站了起來:“你到底是誰!”他一步退了三尺遠,看得十六夜明音直翻白眼。
松田陣平的耳根染上了一點紅暈:“有什麼事你說就是了,别搞這些啊!”他小心地朝着十六夜明音重新靠近,百分之百地确定了青年找他沒有好事。
十六夜明音主動拉住了松田陣平的手:“我應該能找到她的定位。”
如果基安蒂的手機有開過機的話,那麼大緻就能推測出她的行動路線和目的地。
青年向松田陣平簡單介紹了程序的使用原理:“我希望你能幫我,因為……因為我隻有她一個朋友,她對我很重要。”
組織死亡的代号成員從來不會發布訃告,十六夜明音很怕基安蒂就這麼死去,還沒有人知道。
“就是一個定位的程序而已,不會用來做别的事的。”他猶豫片刻,将松田陣平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
他記得松田陣平很喜歡捏他的臉。
“……”松田陣平難以說服自己,他能感覺到十六夜明音正在逐漸失去耐心。
“如果你不幫我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青年放開了松田陣平的手,低頭掩飾着自己的煩躁神色。
“陣平哥,我……”他忽然意識到眼前的男人沒有幫助自己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