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十六夜明音從來沒有一次性收到過這麼多的“問候”。

松田陣平還未清醒，順手将手中的什麼攬得更緊了。

還挺軟。感受到掌心傳來的一陣顫栗，男人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然而還沒等他好好體會，就被一腳踹到了地上。

“嗷！”松田陣平捂着自己抽痛的腹部和被撞擊到的背脊狠狠吸了口氣，意識清醒後也有幾分尴尬：“很舒服。”他的嘴比腦子反應更快。

“你想死嗎？”十六夜明音爬到床邊抓住了松田陣平的衣領：“你……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他一拳錘了過去，卻被男人輕松躲避，握拳出拳的動作拉扯到了青年的傷處，手上又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刺痛。

十六夜明音咬牙松開了他的領口。

“喂喂，别亂動。”松田陣平立馬查看十六夜明音的傷口：“沒事吧，弄疼你了嗎？”他看到青年舉起手機，“咻”地一下怼到了自己眼前。

屏幕上正是他淩晨失去理智時發出的一些消息。

這個……

“你……聽我解釋？”松田陣平有些尴尬地盤腿在地闆上坐下，還沒等他想好借口，就見十六夜明音擺出了一副“我看你要說些什麼的”表情。

松田陣平：......

他以為十六夜不會給他這個狡辯的機會。

“不然還是直接踹吧。”松田陣平想不到有什麼理由。

十六夜明音當然沒和他客氣，一腳踩着松田陣平的肩膀踹了過去。

……

坐在地闆上的男人紋絲不動。

松田陣平笑出了聲：“就你這小身闆，再練個……”

青年的拳頭再次用力。

這次松田陣平隻是瞄了一眼就忙不疊地道歉：“抱歉抱歉，剛剛沒準備好，再來一次？”他誠摯邀請，放松了自己的身體。

十六夜明音面無表情地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錯了錯了，十六夜。”松田陣平一把抱住準備下床的十六夜明音，将他放在了書桌前：“看看這個。”

雙臂從青年的耳邊穿過，松田陣平将熄屏的電腦重啟，不需要再有人報新的密碼，他直接依照提示進入了那個獨屬于十六夜明音的定位系統。

“你怎麼知道的？”

他設置的密碼每隔一小時就需要重新輸入，十六夜明音昨天閉眼前還特意看了眼時間，隻差幾分鐘系統就會自動關閉，也正是因為這點他才放心地睡了過去，但如果……如果他看到了什麼……

十六夜明音懊惱地咬唇，隻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還是放松了警惕。

“等會再說，你先看這個。”松田陣平沒注意到身下青年不同尋常的神情，他翻出信号曾經出現過的地點，一個南非的以倒賣毒X品出名的邊陲小鎮。

“如果定位系統沒問題的話，你的朋友也許被拐到非洲去了。”

寝室裡隻有筆記本風扇轉動的呼呼聲。

松田陣平低頭才發現十六夜明音的臉色不太好看，他連忙改口道：“也可能是去那邊旅遊。”他自己都不太相信這個說法。

“還有呢？”十六夜明音沉聲道。

“還有什麼？”松田陣平不明所以：“總不可能是去走私了吧？”

“你還看到了什麼？”見松田陣平神色茫然，十六夜明音眼裡閃過一絲掙紮，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他努力維持着冷漠表情：“你還看到了什麼？”

“……”松田陣平徹底懵了，甚至以為十六夜明音是在開玩笑。他重新把青年的話放在腦子裡過一遍，猶豫道：“你是在懷疑我嗎？”

松田陣平撐在書桌兩側的手就此放開：“你認為我會在未經過你允許的情況下翻看你的東西？”

十六夜明音沒有說話。

松田陣平的心冷了下來：“什麼也沒有，隻有這個界面。”

說出口的話萬分傷人，青年睫毛微顫，始終不敢擡眸直視松田陣平的眼睛。

男人歎了口氣，耐心解釋道：“在程序自動退出後我花了一個多小時破解你的密碼，之後一直盯着這一頁，我沒找到你的小人，也沒打開過其它地方。”

十六夜明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确實相信松田陣平說過的每一句話，也不認為他是那種會随意翻看别人隐私的人。

隻是如果他真的看到了又該怎麼辦？

十六夜明音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是在擔憂卧底身份暴露還是……别的什麼。

他不自覺地瞥了松田陣平一眼。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人嗎？”松田陣平松開了安撫青年時放在他肩上的手。

十六夜明音張了張口，偏過了頭。

松田陣平沉下了臉，冷聲道：“我沒有。”

“……”十六夜明音的心髒不受控制地叫嚣着，想要道歉又覺得分外變扭，他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随你信不信吧。”松田陣平不太好過，他沒再辯解，隻是身體略微後退了幾步，将十六夜明音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我送你回去。”

男人徑直打開了寝室門，也沒管自己換沒換衣服，十六夜明音有沒有跟上就往外走。

青年莫名有些委屈，可他自己也不清楚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十六夜明音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良久，他遲疑着開口：“喂，你回來。”

沒有人回應。

十六夜明音回頭，發現松田陣平站在門口也沒有動。

一定要道歉嗎？十六夜明音說不出口。

明明就是松田陣平自己做錯了事，居然還要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