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什麼？”十六夜明音悄無聲息地在降谷零身邊坐下。
“下一場，井田剛一……”教官的宣讀聲未停，井田剛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報告教官，我想和十六夜同學切磋一下。”
十六夜明音：......
“又是他，他怎麼這麼針對十六夜同學啊。”
“那個帖子說的果然沒錯，遇到這種同期十六夜也是倒黴……”
“拒絕吧十六夜，别跟他打！”
台下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響起，起哄最多的那幾個被井田剛一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降谷零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我拒絕。”聽到十六夜明音沒有逞強答應，幾人都松了口氣。
井田剛一充滿惡意地說道：“教官，格鬥切磋是不允許拒絕的吧，身為警校生，連這種要求都無法做到，他有什麼資格和我站在同一個地方？”
“他才剛結束……”
降谷零的話被格鬥教官打斷：“十六夜，和他打一場。”
格鬥教官其實也不滿意十六夜明音的訓練強度，青年每節課不管抽到誰，他的對手都會莫名其妙的開始放水，現在終于來了個實力強勁的對手，他也想好好看看這個警校特招生格鬥水平到底如何。
伊達航站了起來，向格鬥教官鞠躬：“教官，他的手受傷了。”始作俑者正是向他宣戰的井田剛一。
“坐好，不要妨礙他人對決。”格鬥教官對十六夜明音說道：“我知道你的手受傷了，上周醫務室就送來了你的治療報告，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傷。”
“連這點疼痛也無法忍受的話，你永遠成為不了一個合格的警察。”
他本來就不想成為什麼警察。
十六夜明音撇了撇嘴，坐在地上沒動，他讨厭這種被強加了什麼期待的說法。
格鬥教官嚴肅道：“你要違抗長官的命令嗎？”
“站起來。”他俯視着被降谷零擋在身後的十六夜明音：“不想你的評定成績是不及格的話，就和他打。”
十六夜明音無所謂地看向格鬥教官：“随便……”
“你這也太過分了吧。”松田陣平搶先開口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他起身就要将格鬥教官擠開。
“小陣平，停下！”萩原研二連忙攔住還想要冒犯教官的松田陣平。
“不知道什麼？現在警校還有誰不知道他是關系戶？”井田剛一在一旁笑了起來：“昨天大家都看見他上了什麼車了吧，負重訓練也可以請假……”
“井田，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格鬥教官制止了井田剛一的妄言：“十六夜，你不可能一輩子被誰護在身後，你是警察，警察是應該站在所有人前面的身份。”
“站起來！服從命令！”
萩原研二安撫完松田陣平，又對格鬥教官請求道：“教官，他的手真的很重要。”
“起來。”
“教官，别勉強他了，誰都看得出來井田剛一和十六夜有仇……”
“對啊教官，不然讓我和十六夜同學切磋呗，這次我一定不會放水。”
“他本來就是特招生，這才訓練多久，我覺得他已經很厲害了。”
許多關系不錯的同期都在為十六夜明音說話，大家其實也不理解為什麼教官一定要他們對打一場。
“……”又出現了，和那天早訓遲到時一樣的感覺。
十六夜明音咬唇，回頭看向了眼前的一張張對他來說相當陌生的面容，這裡面的人也許在某天的早晨和他打過招呼，也許來找他問過問題，也許打趣過他和那幾個人的關系……
他以為他已經忘記，卻發現自己始終清晰地記得某些人的聲音。
“你要一輩子讓别人為你出頭嗎？”格鬥教官蹲了下來：“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站起來。”
十六夜明音看向身旁一個勁給他使眼色的幾人，其中松田陣平輕輕朝他搖了搖頭。
“松田，你說呢？”他沒想到自己現在還有心情玩笑。
“當然是不要……”
“那就打。”他推開擋在身前的降谷零，意氣風發地朝井田剛一走去。
“十六夜/小明音！”
“這才像樣。”格鬥教官率先鼓起了掌：“井田，你發揮一半實力就行，點到為止，準備——”
熱血在十六夜明音起身完成的那一刻就褪去了一大半，等到正式站在場上面對體型是他兩倍大的井田剛一時，青年的心髒更是涼了個徹底，還沒打他就感覺渾身都疼了起來。
我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裡？
“開始！”
還沒反應過來的十六夜明音被井田剛一一腳踹出了三米遠。
“認輸！我們認輸！”萩原研二飛快地喊出了口，幾人連忙将在地上滾了一圈的十六夜明音護在身後。
格鬥教官：......他想過十六夜明音非常差勁，可沒想到差勁到了這種地步。
十六夜明音握緊了拳頭：“我……”聽到井田剛一猖狂的笑聲，他隻覺得丢人到了極點，身體與心靈雙重痛苦讓青年更加痛恨幾分鐘前失去理智的自己。
該死、該死、該死……十六夜明音咬破了自己的唇。
“别咬。”萩原研二的手指伸了過來，不太好的回憶讓十六夜明音瞬間收斂了難過，等松田陣平掀開訓練服一看，又是一大片淤青。
幾人都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
“報告教官，諸伏景光請求和井田剛一進行切磋。”
“Hiro。”十六夜明音疼得直不起身來，他躺在地上想要去夠諸伏景光的衣角，然而略微動作，傷處就不住地抽痛。
“松田陣平請求與井田剛一進行切磋。”
“萩原研二……”
“降谷零……”
“伊達航……”
“杉本清輝……”
“藤原樹……”
越來越多陌生的名字在十六夜明音的耳邊響起，青年鼻尖一酸，有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再堅持一下，好好看我。”十六夜明音仰頭，接過了諸伏景光随身攜帶的手帕。
“你打得過他嗎？”想起諸伏景光排名在井田剛一之後的十六夜明音擔憂地望向了男人。
“絕對不會輸的。”諸伏景光承諾：“好好看我。”他站到了井田剛一的面前，無視了那人比煤炭還黑的臉色。
他對教官說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