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穩喜歡香水,雖然自己不喜歡往身上噴,但她愛香味,愛各種花香、水果香、茶葉香、中藥香等等。
家裡有一個專門讓她存置香水的房間,現在大概都有一千多瓶了,平時都是谷陽在給她打理。
陳穩湊近鼻尖聞了聞,就是那個最入她心的味道,溫暖、沉穩、又成熟,像大海,也像高山。如果是人的話,應該聞起來就多金。
連戰笑她:“德性。”
陳穩說:“你知道它裡面成分都有什麼嗎?有甜椒,有茶葉,還有煙草和麝香,當然了,還有紫羅蘭和檸檬,很好聞的。”
陳穩抱着香水瓶仔細看,這瓶跟她自己收藏的那瓶不一樣,形狀不一樣,顔色不一樣,容量也不一樣,但是味道一樣,鼻尖湊近瓶口都能讓人醉心沉迷。
她得瑟地往連戰身上噴了一點,故意湊近聞了聞,嫌棄道:“臭死了,你出汗了,快去洗澡。”
連戰氣笑,捏着她的鼻子直到她求饒,說:“一起。”
“不要。”陳穩掙紮。
她不喜歡跟他一起洗澡,平時換衣服都不會在他面前脫光,即便兩人已經開燈閉燈地做了無數次。
連戰有點不高興,說:“都是事後了你還防着我做什麼,嗯?”
陳穩搖頭,眼睛還睨着自己的香水,說:“人要有自己的空間哪,身體就是最私密的東西。”
連戰說:“就你歪理多,你覺得我不比你了解你的身體?哪裡敏感你知道還是我知道?”
“讨厭。”
“我的禮物呢?這麼多年什麼也沒送過我。”連戰伸出手讨要七夕節禮物。
陳穩推開他,飛快地鑽進被子裡,說:“沒有,買了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何必多此一舉。”
她手裡的錢都是他給的,醫生的工資連她出去吃一頓奢侈的飯菜都不夠。
連戰有點失落,雖然早日如此。他歎了口氣說:“羊毛出在羊身上也行,我也認了,你倒是出啊,别光收割羊毛不出錢。再說,你送點不要錢的也不是不行,給我織條圍巾什麼的——”
“你土不土?”陳穩嫌棄地打斷他,“還圍巾,我讀初中的時候這套把戲都被人玩爛了。”
連戰氣不過,過去狠狠拍了一掌她的屁股,說:“我他媽生來就是給你當狗的。”
“這可是你說的。”陳穩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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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陳穩起床刷牙的時候,連戰在廚房裡做早飯。
她吃飯的時候,連戰在卧室裡打電話,是公事,他依然很忙。
吃完飯,連戰送她去上班,很短的路程,他依然把她塞進了車裡,走大道。
到了醫院門口,他放她下去,說:“早知道有今天,我讓你學什麼醫。”
陳穩咬他的鼻子,笑說:“後悔也來不及了。”
連戰心裡樂開了花,陳穩這回比誰都主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開了,平時他主動送她來上班她都推三阻四,生怕别人看到他倆有情況。
“怎麼了,今天這麼積極?”他笑問。
陳穩下了車,扔下一句:“不樂意算了。”
“诶,别,這是我去菩薩那兒也求不來的好處。”
陳穩進了醫院,連戰目送她的身影從住院部外科大樓拐角處消失,才捏了捏眉心,對司機說了一聲:“開車。”
轉過一個紅綠燈,連戰才發現陳穩的手機在車上,又掉了頭回去給她送。
在外科樓下,遠遠的,他看到一個纖薄的身影像陳穩,面前還站了一個女人在跟她說話,那個女人的身形跟她差不多,但顯然年紀比她大。
陳穩看起來臉色不好,他就站定等着,不一會兒陳穩進去了,那女人卻往這邊來了。
他定睛一看,是江豔。
他認識她,一個美麗的卻潑婦一樣的女人,曾經那樣的虛榮,此時看起來卻像一個普通的市井婦人。
他上樓,輕車熟路找陳穩,她剛換完衣服從更衣室出來。
“你怎麼來了?”
“你手機呢?”連戰問。
陳穩一愣,摸了摸,兜裡确實什麼都沒有。
今天有點着急,想到江豔還在醫院裡,她總是心不在焉,一時就給忘了。
連戰把手機遞給她,歎了口氣:“瞎忙什麼呢這是,别累着自己。”
“哎呀,我知道了。”陳穩見同事往這邊看,連忙推他走,“我知道,你回去吧。”
連戰皺眉:“嫌我丢人?”
“沒有,你太帥了,他們又該說閑話了,你快走吧,求你了。”
連戰站在電梯口,掐住她的下颌親了一口,笑道:“晚上一起吃飯。”
他走了之後,周行森突然旁邊路過,語氣不高不低,說:“這就是你那想分手的男朋友?感情不是挺好的麼?”
“你不懂。”陳穩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跟他一塊趕過去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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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戰進了公司,剛從辦公層的電梯裡出來就吩咐安娜:“給我查個人。”
半下午,連戰開完會剛走進辦公室,安娜就給他遞來一本薄薄的文件,是關于“江豔”的調查報告。
安娜說:“包括但不限于她近兩年的工作經曆、生活經曆,下面有她的聯系方式。最近她的兒子因為白血病住院,正在安和醫院血液科接受治療。”
連戰點頭,揮了下手,說:“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