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女巫睫羽顫抖,呼吸急促。
她原本蒼白的皮膚泛起淡淡的紅潤,面頰染粉,印象中冰冷僵硬的身體,此時正柔若無骨的伏在池邊。
女巫單臂抓在邊緣的石頭基座,另一隻手臂沉在水中,時而掀出波紋。
小黑蛇眨了眨她那雙透亮的蛇瞳,瞳孔圓潤時,看起來莫名純真。
她是該走的。
又舍不得。
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呀——何況,女巫小姐看起來很需要幫助。
她的手背上都泛着層紅,指骨繃緊了屈成近乎蜷縮的模樣,因為抓得太用力,指尖洇出幾分蒼白。
那隻手看起來豐潤了一些,不至于用“接近嶙峋”來形容。
細長分明的,反倒像玉一樣的漂亮,比一個月前更好看了,臉也是,身體也是。
哪裡都更好看了。
浴池裡的水是冷的,空氣也是,到處結霜。與環境相反的是女巫——艾拉·塔納托斯,她渾身上下都冒着熱氣。
嘶嘶。
這可不像是在研究魔法。
……是所謂的“病”?
薇薇安仗着女巫自顧不暇,慢悠悠的打量。
女巫穿着微微發亮的白色絲綢睡袍,半截濕漉漉的貼合在她的身上。
之前她坐在女巫的腿上,更多的是感覺到女巫的腰肢,遠比看上去的纖細,現在倒是觀察得全面了——曲線曼妙,若隐若現的。
女巫細眉蹙着,長發濕着披散開來,時而在她的背後妖娆纏繞,時而在水面上柔順的蕩開。
薇薇安看着她總是起伏不定的身體,想上岸又上不來。
像是在掙紮,又不完全是。不經修畫的眉目依舊是好看的,隻是沒那麼冷漠了。
這樣的反差實在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小黑蛇吐出信子,捕捉到了一絲絲不同尋常的東西。
女巫咬緊下唇,睫毛上的水珠跟着顫了又顫。
喉嚨裡依舊抑制不住的洩出了一聲低哼,尾音婉轉到令她覺得陌生又羞恥。
……
……
……
隐忍而沉重的呼吸戛然而止。
池水翻湧,卷起遠比小黑蛇高上不知道多少倍的浪花,一瞬間滾到了薇薇安身上。
猝不及防的被淋了個徹底。
哎呀。
薇薇安怕被發現的太早,使的那點兒黑魔法根本不夠禦寒,這一股浪下來冷得讓她尾巴尖都在打顫。
女巫的細眉仍舊蹙着,理智回攏後,望着蜷縮成一團的小黑蛇,眉目中平添幾分微不足道的冷冽。
“你……”她意識到自己聲音不對,收了聲。
女巫清了清嗓子,也還是啞。
“你怎麼來了?”
啞得性感。
幾縷濕發沾在她的臉頰上,水潤又溫婉。
薇薇安看到女巫的眉毛皺地更緊了,她催促着小黑蛇,“快回去睡覺。”
如果真是布萊斯在這兒,八成有九成會乖乖聽話的回去。
但現在在這裡的蛇,可不是某個傻瓜寶物,而是王宮裡那位名聲壞到極緻的王後殿下啊。
……
艾拉強撐着身子坐到池邊的台階上,腦袋還有些昏沉,身體的溫度降下去不少,不知道會不會反複。
很少會有這樣的感覺,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更不會去尋求伴侶什麼的——比起那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就這樣了。
這就算了,偏偏發作起來還毫無規律……
艾拉擡手抹了把臉頰上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池水,側眸注意到那蜷縮的一個蛇團,漆黑濕潤的眼瞳微微閃爍。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肯定跟布萊斯提到的“莉莉”有關。
……
Lily.
在女巫充滿懷疑的目光注視下,小黑蛇的瞳孔放大,無辜的歪了歪頭。
她用她那濕滑的、冰涼又漂亮的蛇尾,繞上女巫的腕上,慢悠悠纏緊。女巫身上暖呼呼的熱意讓她惬意的眯了眯眼。
太可惜了呢。
她現在不能變成人身,不然或許可以‘好好’幫幫她的缪斯小姐……雖然她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實踐過,腦海裡也都是些理論知識,但也差不多吧?
這樣想着想着——不對勁。
薇薇安睜開眼,蛇瞳陡然尖細的豎起。
她不可控的發散出黑魔法的氣息。
……奇怪。
蛇鱗冰冷滑膩,貼在皮膚上意外的舒适。
艾拉正隐忍住險些逸出唇齒的喟歎,一道奇怪的魔力便得寸進尺的、順着毛孔鑽入她的體内。
“唔。”
淺色的唇被幾番啃咬,紅腫了一點兒。
艾拉的身體不可避免的顫了又顫,險些脫力倒回水裡。
她扶着額角,等到反應過來時,原本的懷疑變成了肯定。
……
女巫掐住了小黑蛇的七寸,冷着臉,深瞳躍動着一抹紫色亮光,岌岌可危的自尊心和羞恥感推動了怒火。
艾拉不得不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眼。
“黑、巫、師。”
“……嘶嘶。”
哎呀,這可真不是一次愉快的會面。
薇薇安吐出信子,歎息着甩了甩尾巴。
她沒想做什麼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