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應該我問你?”
礙于這個德姆斯特朗的學生還在眼前,黛娜如是反問道。德拉科聞言盯着她看了幾秒,忽地一笑,轉而毫不怯場地注視着比他高了一個頭還要多的那個男生——黛娜到了現在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然後抱着胳膊靠在了對方旁邊走廊的牆壁上:“勞駕,我一會兒找她有事,你們接着說吧,不用管我。”
……這話說的。
别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從小一起長大的德拉科的秉性?
黛娜将視線轉到面前這個高個子德國男生的身上,發現對方果然被他擠兌得連半句話都擠不出來。他顯然是和克魯姆一樣同屬于這撥德姆斯特朗魔法學校學生中不太擅長與人交流的那一挂。
不知道克魯姆在邀請格蘭傑當他舞伴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呢?
察覺到思緒又飄到格蘭傑身上,黛娜歉意地看了對方一眼,隻是那個男生似乎将其理解成了某種不大積極的意思,他僵硬地飛快說了聲“抱歉”就從她身邊快步走過去了。
黛娜向着他離開的方向轉過頭去,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出言叫住他,如果剛才德拉科沒有突然出現,她應該真的就會答應他了。不過,答應是一回事,不能回應他又是另一回事,現在想想,還是一開始就不要給他希望比較好。
“不叫住他?”
德拉科手指間依然夾着他的魔杖,他明知故問地開口道,黛娜瞥了他一眼,沒作聲。
“你居然主動找我來說話,”沉默片刻後,黛娜看着最近一直避而不見她、和她冷戰的德拉科,索性也就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仗着這裡沒其他人也不用繼續裝下去,“真是罕見,難道你終于轉性了?”
“……這不關你的事。”
德拉科沒好氣地應聲道,他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如果不是因為這裡除了他們兩個以外真的沒有任何人,黛娜幾乎要以為波特就站在他的鼻子跟前。他審視般的打量着黛娜,後者被他看得有點發毛,不由得思索起來自己最近是不是表現得太明顯了——要是真被他看出來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她比以前要無所顧忌得多。
氣氛還是有些尴尬,連日來的冷戰讓他們從小就不斷伴随着摩擦的關系更緊張了。即便如此,黛娜還是敢說,這個世界上除了馬爾福夫人和馬爾福先生,不會有人再比自己更了解德拉科了。她突然預感到了他是想做什麼,但比起為難和糾結,她倒是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她又一次心不在焉地想起了格蘭傑,不知道在舞會之後,她們兩個的關系将會發生怎麼樣的變化。
——克魯姆已經是擺在明面上的問題了。
然後,黛娜看到德拉科開了口,問出了她預想中的那句話。
“噢,我早就知道了。”
潘西坐在床上,她剛才又一次向黛娜展示了一次她的禮服長袍——就像她四年級剛開學時做的那樣——同時又抱怨了一次她母親的品味,而黛娜也就像當初所做的一樣,安慰說她覺得她穿什麼都挺好看的——發自真心。
她們相對無言半晌,突然同時爆發出了笑聲,笑了好一會兒之後,黛娜猜到好友八成已經有了舞伴,不然也不會今天突如其來地把她壓箱底都不打算看見的禮服長袍翻出來。她好奇地詢問對方的舞伴到底是誰,得到了答案之後險些從床上摔下來。
“好吧,既然你答應了他——哈,他還算是有點眼光,不過那家夥的話,你可得當心着點。”
潘西無奈地聳了聳肩,一副“沒關系看我還能鎮不住他”的樣子:“那你呢,德拉科邀請你了?”
黛娜收起禮服長袍的動作頓了頓,長長地歎了口氣,一邊把不久之後就要用到的禮服長袍往枕頭旁邊的箱子裡塞了塞,一邊把白天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她下意識又把長袍往裡面推了推,然後指尖碰到一個又圓又硬的東西。
她把那東西拿出來,發現是被她擱置已久的通訊器。
“那不是挺好嗎,”潘西評論道,“就目前而言,你們應該也沒有其他人選了。”
“那是你沒有見到當時的情形。”
黛娜把玩了一下通訊器,想起自己許久以前發的那個帖子,自己會和格蘭傑主動産生聯系,這個帖子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小的。雖然她在帖子裡口口聲聲說着沒有可能想要放棄,可心裡真正的想法隻有她自己才能知道,而在她終于決定行動之後,态度一直相對積極也受到了帖子的影響。
當然,這段日子一直與格蘭傑為伍,她已經很久沒上過學校的論壇了,
“我感覺他還是在試探我……然後,不管是我還是德拉科,當時都假得夠可以。”她開始思索關于發個帖子的可能性,但是思來想去還是幹脆把它又放回了箱子裡,“我以前還沒想過在德拉科面前都要做到這地步。”
“如果你現在還不打算告訴德拉科,那就隻能這麼做了吧。”
潘西說道,她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神色也有些擔憂:“不過,要是我是你,我也不會這麼早就告訴他,畢竟德拉科的性格——”
“嗯,我知道。”黛娜應了一聲,“到時候看情況吧,反正,既然決定要這麼做,那就幹脆豁出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