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狀況糟透了。
赫敏小心地看了坐在對面的哈利一眼,同時竭力不讓自己的動作被對方察覺到。
食死徒們從阿茲卡班逃脫、哈利跟着斯内普學習大腦封閉術卻依然整晚整晚地夢見那條走廊,傷疤的疼痛也越發劇烈頻繁,就在剛才,她還從他和羅恩那裡聽說,哈利在夢中成為了伏地魔。
哈利必須要更加努力地練習大腦封閉術,而不是借着這個機會去窺探伏地魔的思想——她堅持這麼認為,但哈利對和斯内普同處一室練習大腦封閉術而在那過程中還被斯内普看到了記憶這件事異常抵觸,他和羅恩甚至因為在開始補習後傷疤疼痛的加劇而懷疑斯内普是在幫伏地魔把哈利與其的連接弄得更緊密了。
開什麼玩笑。
當然,要是說赫敏對此沒有一丁點懷疑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能否認哈利傷疤的疼痛開始愈演愈烈确實是在聖誕節過後他接受斯内普的單獨輔導之後。但是,赫敏同樣也相信鄧布利多看人眼光的準确,在霍格沃茨裡、在鄧布利多的眼皮下,斯内普即便身為前任的食死徒,也不可能會對哈利做什麼。
更何況鄧布利多信任他。
聖誕節結束的那一天,她從哈利和羅恩那裡聽說,假期的時候斯内普和暑假那時一樣拜訪了格裡莫廣場并告知哈利從這學期開始會教導他大腦封閉術。哈利從一開始就不大樂意,而赫敏想起了什麼,心想也許他可以去問問黛娜。
她在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原本還在擔心哈利會不會接受,但她根本就沒來得及把事先想好的那一番勸說的話說完。這個學年以來一直處于一種過于焦躁的狀态的哈利隻是很平靜地答應下來,整個過程順利得難以想象。
赫敏甚至沒敢追問下去。
其實就現在的情況而言,他們無論對城堡中的哪一位學生極其警惕都是應該的。因為魔法部控制預言家日報對哈利和鄧布利多兩人形象不遺餘力的抹黑,哈利被絕大多數霍格沃茨的學生、以及巫師界裡的很多人認為是一個瘋子,要是這時候被别人知道哈利和伏地魔能産生思想上的聯系——
但是黛娜不一樣。
——黛娜是不一樣的。
就現在而言,她最能夠毫無保留相信的就是那三個人,哈利、羅恩……以及黛娜。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信任在與日俱增,而這份信任也是相互的,黛娜能夠包容她做的所有事情,直到現在,當赫敏想起黛娜對她的SPEW的支持的時候,心裡依然會感到異常的溫暖。
所以,她也仗着那份包容,在聖誕節假期第一天的當晚又邁出了一步,終于實施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當然事實上赫敏一開始沒有打算真的那麼做,她也确實像她對黛娜說的那樣,隻是想将她織好的帽子送給她,順便和她認為可能會對此有點頭緒的黛娜讨論一下這件事。她也想告知黛娜有求必應室的秘密,所以才會将對方約在了那裡。
不過,在越來越暧昧黏稠的氣氛裡,再加上溫暖的效力足夠讓人大腦發熱的黃油啤酒的影響下,沒控制住自己的不止她一個。
現在回想起來,她仍然為那時映在她眼中的景象所着迷,在她耳邊的急促喘息和在烏黑發絲襯托下更加白皙的肌膚都隻會讓人更加陷入欲望的泥沼裡。赫敏低頭親吻了戀人的脖頸,輕輕握住了對方想要借此擋住聲音的手并将其拉開,火焰不僅僅是燃燒在了壁爐的木料之間,她就像瞄準了自己獵物的獅子,絕不給獵物逃脫的任何一分一毫的機會。
在赫敏從對方動作中辨别出不安分的意思之後,她的指尖也沾上了濕意。她的意識仿佛已經被一分為二,一個正遲疑着将自己的那些理論知識一一付諸實踐、腦海中真正思索的東西已經模糊不清,另一個則是旁觀着一切,但遠沒有她想象得那麼冷靜。
“赫敏……”
倒在沙發旁那堆柔軟的墊子上,她隻聽見她在喃喃地叫她的名字。在兩人終于都平靜下來後,黛娜的手指撫過她的肩膀,挑起一縷褐色的發絲送到了自己的唇邊,她們都沒說話,赫敏隻是兀自屏住了呼吸,看着她的褐發與對方的唇瓣相觸。
在那一瞬間,她忽然聽到了血液逆流、鼓膜振動的聲音,而這不過是因為黛娜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作。
也就是在那時候,盡管她已經這麼做了,但赫敏終于可以确信,她能夠完完全全、無需任何條件地将自己的信任交付與她。
第二天一早醒來時,兩人都有些尴尬,赫敏裝作無意間習慣性地拉住了黛娜的手,這才将那副局面打破。她們的個子差不多高,盡管赫敏要高一些,她還是需要踮起腳尖來才能親吻到黛娜的額頭,看到對方因為她的行為而愣住,赫敏的心情好得即便她們一會兒下樓會在禮堂内見到烏姆裡奇,也完全不會受到其幹擾。
——早安。
盡管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她們倆都已經心知肚明。
總而言之,就算信任黛娜是一回事,可一些必要的探究又是另一回事了,從哈利聽她話的态度來看,赫敏總覺得哪裡出了點問題。
她所知道的哈利與黛娜之間産生過的交集,一開始應該是在黑湖邊上,那時候哈利和羅恩吵了架,她為了安撫哈利而和他一起在黑湖邊的草坪上散步,在那裡遇到了不知為何在那裡發呆的黛娜。那時候她對其的印象還不怎麼好,也正因如此,對方最後說的話才那麼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