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來晚了。

德拉科看着蜿蜒的血迹，心下煩躁難安。

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已經關了門。德拉科暗自咒罵了一聲，轉身用魔杖用力地敲上門把，低聲念出咒語——教他這個咒語的人現在躺在牆角的角落，像具屍體——或者說根本就是——但他現在顧不上那麼多。

“她死了，”他生硬地問道，“是嗎？”

“沒錯，是我——”

“哦，你可拉倒吧。”德拉科沒好氣地說，“他們叫你一句‘萬事通小姐’還真以為自己是萬能的了，靠，你連一根魔杖都沒有——是她幹的吧？”

他走近了，視線凝在顯然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厥過去的黛娜·格瑞艾姆身上。巫師袍的袖子被掀起，露出上面恐怖的傷口，德拉科瞥見她無力地垂落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它看上去和平時比起來不大正常，指節彎曲的弧度看上去……

似乎是斷了。

眼見瞞不下去，赫敏瞥過眼，輕輕“嗯”了聲。

“我就知道，我他媽就知道——”

德拉科罕見地大聲爆了粗，他一手揉亂了那頭永遠打理整齊的淺金色頭發，來回在房間内踱着步，“我就知道她那時候的表情看着不對勁，現在麻煩大了——”

他猛地停了下來。

“你們的聲音傳到外面去了。”

赫敏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在受鑽心咒折磨時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叫喊，但這無妨，本來就是貝拉特裡克斯帶她來這裡拷問她。黛娜基本上沒怎麼說過話，重點是貝拉特裡克斯，她的話洩露出去多少？

她脫口這麼問了出來。

“不多，現在清醒着的隻有我父母，客廳離這裡還有段距離，能傳到那裡的話隻要不是特别大聲，能聽見的很有限，所以——等等。”

德拉科·馬爾福想到了什麼。

“……要是把那些話，這麼解釋也不是不合理。”他慢慢道，扭頭看向赫敏，“如果我說，讓你說是自己殺了貝拉特裡克斯呢？”

“我本來就想那麼說。”

“那就想個借口，随便什麼能讓你反抗她搶到魔杖的理由。貝拉特裡克斯是你殺的，黛娜是你傷的，如果你想讓她活命，想救波特他們，現在立刻挾持黛娜出去。時間不多，這裡安靜得太蹊跷了，我父母可能很快就會過來。”

赫敏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等，你是想讓我直接帶走她？”

“不然？”

“不可能！”她斷然否決道，“我不知道貝拉特裡克斯是用什麼傷的她，憑我自己根本止不住血！”

德拉科飛快地又看了一眼那處傷口。

“我也看不出來，而且我可以說，我父母八成也不知道。”

“聽着，她不能留在這裡，這家夥醒了以後肯定會把什麼事情都攬到自己頭上，就算沒有——”他穩了穩語氣，“就算她還沒醒，從理論上，最精通黑魔法的隻有兩個人，鄧布利多和黑魔王。他們一個死了，另一個，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救黛娜，何況貝拉特裡克斯——他最忠誠的信徒是死在了馬爾福莊園，今天在這裡的人或多或少肯定會被遷怒。”

“唯一還有希望的就是你暫時先帶她離開，動作要快，你能站得起來嗎？”

“我一個人可以，”赫敏清楚他說的在理，回答，“可我現在的力氣可能拉不動黛娜，她已經昏過去了。”

“如果我的包還在……”

她咬牙嘟囔了一句，臨走前她塞了足夠多的物資進去。

“你說這個嗎？”

德拉科從懷裡掏出的東西被施了縮小咒，他一揮魔杖，它恢複了原有的大小。

“——沒錯。”

看見這隻串珠小包時，赫敏甚至都顧不上問馬爾福他是在哪裡找到了它。她急匆匆地接過打開，把手伸進去拼命摸索着，她在這個包上施了咒語，裡面有足夠的空間來裝她需要的所有東西，包括她能熬出來的各種各樣的魔藥。

她終于找到兩瓶，自己喝下去一瓶，打開了另一瓶的蓋子。

“幫我給她灌下去。”赫敏說。

“這是什麼？”

“快，對她的骨頭有好處。”

小半瓶魔藥順着黛娜的嘴邊一點點流進去，赫敏重新擰上瓶蓋後，沖馬爾福點了點頭。

氣力漸漸湧了回來，赫敏心裡清楚這樣強行催生出力氣的魔藥隻能起到暫時性的效果，維持不了多久。如馬爾福所說，時間剩得不多，她正打算挾着黛娜站起，忽見半蹲在前面的人又開了口

“等等，”德拉科·馬爾福說着，手伸進懷裡，“還有這個。”

他從長袍中掏出藏在裡面的三根魔杖。

——如果不是為了悄悄去搜這些而假裝去處理被貝拉特裡克斯打昏的食死徒們，才不會耽誤到這種時候以至于沒來得及阻止黛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