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江搖了搖頭,看向他手裡拎着的東西,看起來很沉重。
他上前幾步,從燭台切的手裡接過了那一大袋的蔬菜,燭台切似乎有些意外,想說沒關系,自己完全可以,但看向芳江的時候話又不自覺地咽了下去。
“是去廚房嗎?”芳江問。
“是的。”
燭台切和芳江并肩走着,燭台切的餘光一直注視着芳江,想知道他是否還有什麼要緊事要做。
“芳江大人是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剛剛,想來找岩融談一些事情。”
芳江和燭台切的談話平淡日常,但彼此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凝滞。
燭台切沒有再詢問什麼,隻是帶着芳江區了廚房。
燭台切光忠無論是在形象還是在愛好上有曾經的主人伊達政宗的痕迹。
單邊眼罩,喜愛下廚,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燭台切喜歡用當季的食材,這和伊達公所提倡的應用當季食材體會食材本身的味道。
燭台切光忠應該是位受前主影響深遠的刀劍付喪神,至少芳江是這麼認為的。
兩人來到了廚房,放下手中的東西,燭台切看向芳江。
“非岩融先生不可嗎?”
“什麼?”
“要談的那些。”
芳江看向燭台切,第一反應居然是想拒絕,但反應過來之後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上了年紀似乎變得孤僻了呢。
“如果你想聽的話。”芳江說。
“隻要您願意說。”燭台切說。
“我沒有忽視你們。”芳江說
“1023很特殊,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大家隻要在這裡安安穩穩地生活就好,所以,我先入為主地認為,你們會更喜歡在這裡體驗作為人類的生活,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在自己身上。”
芳江深深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說的話燭台切是否能夠理解。
他希望他們花費更多的時間在自己身上,去體驗從前所沒有體驗過的,就像一個人類一樣,他不會插手,不會幹涉,也不會以刀劍的主人自居。
他給付喪神足夠的金錢,舒适的居所,讓他們去探索屬于自己的更多的可能,他把刀劍付喪神看作獨立自主的“人”,考慮着人類社會的法則,不去幹擾他們的生活。
燭台切當然理解芳江的意思,很少人能真正地将刀劍付喪神看作一個獨立自主的個體,芳江能做到放任他們很不容易,但燭台切不喜歡這樣。
他們依附着芳江的靈力,也自然依附着芳江這個人。
“芳江大人,我有一個問題。”燭台切站直身子,走到芳江的面前。
芳江和燭台切的身高體型差不多,彼此這樣站着,視線也恰好平行。
“為什麼您可以任由長谷部山姥切他們,甚至是亂他們将時間花費在您身上,而不想讓我們将精力和時間奉獻給您?”
“燭台切……”芳江看着他的眼睛,深呼吸道:“我是個很無趣的人,我的生活無聊且乏味,他們是他們,你們是你們,我不能剝奪你們的自由。”
“也許我們喜歡無趣的人,喜歡被您掌控。”
燭台切看着芳江琥珀色的眼睛,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态,可是他不想被自己的主人所遠離,他是刀劍,期待着主人的青睐是普遍道理。
無論是被主人在戰場上所持,還是被主人擦拭撫摸,都是作為刀劍所期盼的。
付喪神源于物品,物品由人制造的,物品會希望能遇到一個珍惜自己的主人,所以,想讨他喜愛的心情時刻萦繞在身心之中。
物品終究不是人,付喪神也終究沒有人複雜混沌的情感,他們沒有人的自私,性格中也充斥着與人截然相反的屬于神的純潔和執着。
芳江終究不能把他們看成“人”,刀劍就是刀劍。
芳江伸手按住了燭台切的肩膀,短短的接觸他能清楚感受到燭台切身上與人類别無二緻的溫度。
“抱歉,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燭台切抿唇微笑,像是完成了什麼使命一樣。
“您中午想吃什麼?作為獎勵什麼都可以給您做。”
芳江看着在安慰自己的燭台切笑了笑:“作為賠償,今天的飯我來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