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吃了一半的孟少巍被吉公公客客氣氣的送到了門口。
他看看沈凜,急需一個解釋。不在東宮的這些年裡,太子有了什麼小秘密?
沈凜:“……”畢竟是太子的私事,他就算知情也不能到處亂說。
“我一說郁家嫡孫龍陽之好,你直看我是幹什麼?”孟少巍萬分不解,“難不成……!”
沈凜一巴掌打斷了他不停發散的思路,免得自己被臆想過度。
“不是你有什麼不好說的,當年你在東宮做春夢的事兒我都知道,現在瞞我什麼?!”孟少巍不滿的嘟囔道。
沈凜眼眸深沉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說:“不是我,是殿下。”
“殿下?殿下做春夢我也知道!”孟少巍不在意的說。之後仿佛醒悟了什麼,突然扭過脖子,無聲的指指屋裡,又比出了兩根手指,“你說,殿下……?”
沈凜點頭。
孟少巍一時瞠目結舌。在人家門口議論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更何況八卦的對象還是太子。沈凜扯了孟少巍一把,兩人離開萍山館再細說。
吉公公跟景诏禀報了相栀的事,說是夕朝公子病了,景诏眉頭一緊:“什麼病?”
“有些水土不服而已,相栀自己就懂醫術,已經給公子用過藥了。”
“什麼時候病的?”
吉公公說:“昨天晚上病的,殿下這幾日忙碌,奴才支會過相栀好好照顧夕朝公子了。”
這一句果然戳中了景诏的心窩,現在要是非說蕭夕朝病了要他去探望,景诏可能還拉不下那個臉。吉公公先發制人的替他回絕了,又給景诏找了借口,他反而心裡癢癢的念着人。
景诏把晔京送來的折子翻看了幾本,好像都是批過的,他說:“此刻倒也沒什麼事兒了,晚上回芷園。”
還用上了回字,吉公公樂的主子自己想通,趕緊下去張羅着把太子的物品搬回芷園。天色稍暗的時候,景诏從書房裡出來。行宮往來的人不多,他大方且随意的直接往芷園去。
景诏問:“夏稚這幾日怎麼沒見着?”
吉公公回:“夏世子一直憋不住愛往外面跑,殿下多日忙于公務,肯定見不着。”
景诏點頭,“多派些人跟着他。”瓊林不比晔京,是太子的地盤可以随他放肆。
吉公公應下後,走幾步就走到了芷園,隻有相渝在外頭看門,他看見太子立馬擡手敲敲門,然後才跪下行禮。
景诏沒注意到這麼點小細節,一擡手讓他起來,問道:“大白天關着門幹嘛?”
相渝愣了一下,迅速回答:“相栀說夕朝公子不能受風!”這奇奇怪怪的反應,景诏想不察覺點什麼都很難。
吉公公替他推開門,卻不跟進去,他看一眼相渝,見他梗着脖子,一副肯定有事兒的表情。
算了算了,老人家不愛湊熱鬧,隻要太子喜歡,随他怎麼鬧。
進屋的時候的确有一股藥味,跟熏香混在一起,并不難聞。景诏正好撞上相栀端了空藥碗出來,碗裡隻剩幾滴藥渣。
相栀急忙行禮,被景诏伸手攔住:“怎麼樣了?”一句話沒頭沒尾,相栀猜着回答:“公子剛吃完藥睡下了。”
“本宮去看看他。”
相栀很識趣的退了出來。屋裡的光線很昏暗,床簾全放了下來,景诏走過去掀開一角。蕭夕朝面朝床裡頭,看不清臉色,景诏在床邊坐下,幫他拉了拉被子,他伸長脖子,手指湊過去,探探蕭夕朝額頭。
又摸摸自己額頭,還好沒發熱,看來病的不嚴重。既然人睡着,他便不好打擾,準備拉回簾子出去了。
準備離開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眼睛悄悄睜開了一條縫。
兩人正好對上的瞬間,場面一時有點尴尬,景诏順勢直接坐回了床上,眼角上挑,連眉毛都飛了起來,他十分高興的把蕭夕朝身子掰過來。
倆人正面對着,蕭夕朝被人抓包很是抹不開臉,一度想要轉回去,可肩膀被景诏按着挪動不開。
“醒了還故意裝睡,”景诏靠近他的臉,說話時,每一字的氣息都若有若無的掃過他脖頸。
蕭夕朝不自然的轉開頭:“剛醒的,不知道殿下來了。”日光透過床簾淺柔又熏然,像藏在小世界裡的黃昏,透着朦朦胧胧的熱度。
蕭夕朝藏在被子裡,身上捂着最舒服的溫度,他任何神情變動,都在給景诏撩撥的味道。
景诏順從的越靠越近,像是喝了酒似的沉醉其中,“拉着簾子,你不熱嗎?”
“我不熱,是你熱。”
剛才明明不是這樣的,是景诏在裡面坐太久了,他才會睜開眼觀察。
“騙人是要受罰的,你知不知道?”
蕭夕朝不解的看他,誰騙人了?景诏不說話,一條腿跪在床邊,腰上一蓄力,把蕭夕朝整個人籠罩在身下,誰也不是柳下惠,氣氛當頭的不做點什麼簡直浪費春光旖旎。
他嘴裡沒有苦澀的藥味,景诏能感覺到,隻有蕭夕朝的清冽甘甜,好像找錯了時節的木樨花,遠一點就再也尋不到的國色天香。呼吸一聲重過一聲,蕭夕朝躲在被子下的手難耐的推拒着,他在責怪他太過急切,鼻尖貼着鼻尖,景诏說的話不是傳到他耳朵裡,而是飄進了唇齒中。
蕭夕朝艱難的拔出自己的手,出來之後才發現唯一的着力點在景诏身上,蕭夕朝把自己無處安放的雙手,挂在他脖頸上。
景诏挨了這麼些天,委實兇的讓人招架不住。
“輕點。”
引人遐思的兩個字,每次景诏沒輕沒重的時候,都能聽到。他剛剛不小心按到蕭夕朝肩膀,可能是按到了麻筋。景诏起身,跟他拉開了距離,聲音很危險的說:“誰帶壞的你,學着裝病騙人了?”
蕭夕朝氣都喘不勻眼神迷茫,不知道自己哪裡漏了餡。
“嘴裡一點藥味兒都沒有,相栀的藥端給誰喝了?”
“胡說!”蕭夕朝臉上開始泛紅,“喝完太久,早沒味兒了。”
“奧——剛才沒嘗出來,委屈你了。”
景诏不懷好意的擠過去,又是一通糾纏,直把蕭夕朝耗的沒力氣,再問,有沒有喝過藥。蕭夕朝硬着頭皮死不承認。又來一次才終于扛不住,承認自己沒有喝過藥。
景诏好笑的問他:“哪學的裝病?”他平日裡統共也就接觸那幾個人,猜一輪就沒了,景诏故意就想逗他多說幾句話,或者幹脆說是想他了才裝病。
可惜蕭夕朝不解風情,沒有體會到景诏的用心,嘴上還是堅決的不肯出賣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