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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迢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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晔京的糧草和大夫抵達瓊林時,各地水患逐漸得到控制,百姓回歸正常生活。

郁林翡将自己近日的成果移交太子,經多方審度後,于萬隆十六年四月初二,建立新學府一事公告天下。

朝廷勒令瓊林世家取消族學制度,改立新學,各地學子經過學府考核後,皆可入學,新學不再由世家把控,而是大周朝廷中選拔官員入學,學府後的金銀開支,皆由官府批報朝廷。

為了避免世家做一言堂,瓊林及江洲世家各篩選族中德才兼備者一人,入學府供為院長席,學府事宜由院長席商議決定。

郁氏嫡長孫文采斐然,人品貴重,先居第一席,專門負責朝廷和世家的人員調度考校。

景诏有自己的考量,郁林翡遲早要入晔京封侯拜相,可現在,他能發揮的最好的地方,就是瓊林,穩住了學府日後他才有源源不斷的人才可用,朝廷上要用到郁林翡,大可以等新舊朝臣更替之時。

新學府由太子親自提字,正名——周隐學府。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太子嘔心瀝血,借此學府之名,為大周尋找肱骨之臣。

拼死抵抗的世家沒預料到這一出,又讓人打了悶頭一棍,感情你一邊威逼利誘,一邊連公告都準備好了,答不答應根本不影響你建學府?

完了還賜名周隐,真是好壞全占去,叫人沒地方說理!

周隐學府暫時選在松清書院定址,郁林翡在郁家汲汲營營多年不是讀死書,他身為嫡長孫,一清二白的身價不足以投靠太子。隻是他骨子裡血緣親重,一直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着郁族長放棄。

郁族長真的感覺自己老了,怎麼還沒鬥起來,就被年輕人擺了一道?

他感慨過後,認命似的揮手放開郁家,随朝廷擺布去好了,總之有郁林翡在,郁家依舊坐穩龍頭。

一趟運河之行,太子定了學府,晔京的賀詞快要堆成山了,處處贊揚太子的英明神武,心系天下讀書人。

大事終了,剩下的卻還要算賬。

景诏下旨查封唐氏家産,唐氏本家族人暫且收押,查明真相後再行處置。

他一頓甜棗加悶棍用的順順溜溜,世家之内無人敢挑戰太子威嚴,大周混亂多年的學制即将煥然一新,太子收服天下讀書人,以後的文官一脈将是他的忠實擁護者。

難民棚裡。

蕭夕朝從瑞娘的口中得知這件事時,怔愣了好一會兒。他知道,太子得償所願了,他多日的努力沒有白費。自大周建國以來,先帝也未曾真正打敗世家,他讓江洲血染成河,卻還有一個瓊林虎視眈眈。

太子大事已成,或許即将離開瓊林,自己也要去往母族故土,這是他和太子之間最好的結局。

他們沒能體面的開始,結束的也沒頭沒尾,但不論蕭夕朝承不承認,太子都是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

不談風月,他依然希望太子琴瑟靜好,萬事順遂。

約定離開的日子近在眼前,前幾次也有官兵搜查,好在他自毀了容貌,加上舉止言談裝瘋扮傻,也糊弄去了好幾波人。

今夜無月,明天或許會下點小雨,蕭夕朝想,有雨人群易混亂,他離開的會容易些。

身下被褥散發着一點黴味兒,蕭夕朝枕着稻草。手上的傷拖了好幾天,沒得機會去看,怕是要落下點病根,不知怎麼的如此貧困肮髒的環境卻比東宮的绮羅錦繡還令他安心。

這夜太長,他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臉上發炎的傷口也沒那麼疼了,他反反複複不讓傷口愈合,現在看着應該是不太好看的。

轉日的清晨,果然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瑞娘買來雨具,蕭夕朝往腦袋上扣了個鬥笠,佝偻着脊背,跟原來的樣子大相庭徑。

“走吧。”

他把阿玉抱在懷裡,瑞娘自己披個蓑衣就夠嗆,孩子還是他來抱輕松點。

從這裡去渡口還要走幾裡路,難免會遇上盤查的人,兩人還需僞裝成姐弟行路。

瑞娘對外稱他是被大水沖走了父母的癡兒,好在心地善良,願意替她帶個孩子,既然跟她是同鄉人,那就一并回鄉去投奔親戚,路上也有個照應。

渡口處人煙寥寥,來往之人甚少,瑞娘讓蕭夕朝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着,她去看看船來了沒有。

好幾艘大船靠岸,有人往船上搬運貨物,腳底濺起了泥水,蕭夕朝把衣袍往上撩了一下,免得弄髒。

懷裡阿玉咿咿呀呀的想說話,眼睛烏溜溜的盯着蕭夕朝,一把抓了蕭夕朝發尾塞進嘴裡。

“不能吃。”蕭夕朝從他嘴裡救下自己的頭發,把昨天準備的幹糧掏出來一點,放在阿玉嘴裡讓他磨磨牙,阿玉好似找到了新玩具,在他懷裡不哭也不鬧。

“乖。”

蕭夕朝摸摸他柔軟的小臉頰,抱緊了孩子,攏了攏襁褓,免得他淋雨。他想也有一會兒了,瑞娘為什麼還沒回來?

剛念着就聽見不遠處的屋檐下傳來了争吵聲,似乎是瑞娘。

蕭夕朝抱着孩子過去,他擔心瑞娘畢竟是女人家,被人刁難也未可知。

屋檐下站了個男子,身量矮小,面貌平平,嘴裡叼了一支黑煙袋,不時吞吐一口。瑞娘忍着嗆人的味道,好聲好氣的說:“我看這幾日貨物不多,董哥帶我們母子二人是帶,那多帶一個又有什麼關系!”

男子敲敲被堵住的煙袋搖頭說:“你知道晉雲兩天來查的有多嚴重嗎?上頭貴人到了晉雲,底下的人恨不得長了八隻眼睛看着渡口,帶上你已經算我仁至義盡了,再多來一個出了意外算誰的!”

瑞娘和阿玉上船到時候可以解釋成船工的家眷,多出來一個成年男子誰不生疑?

“那人真是個癡兒,家裡人全死在大水裡,我要不領着他,肯定要餓死在這兒啊!”瑞娘急道。

叫做董哥的人還是搖頭:“這天災人禍的時候要你發善心,餓死礙着你什麼事兒?”

瑞娘:“他有恩于我,救了我家阿玉一命,我怎能眼睜睜看人餓死在晉雲!”

“不成不成,我擔不起這個責任,要麼你和你孩子去,要麼都别去了。”

他一說完就瞥見有人朝這兒走過來,是個身量不錯的年輕人,可惜腰背挺不直,臉也上不大好看,唯獨一雙眼睛江河明鏡似的透亮。

看他懷裡抱了個孩子,八成是瑞娘說的那個人了。

董哥不動聲色的斜眼打量着,嘴裡一刻沒停的吞雲吐霧,說到底商人的事兒,還要銀子解決,他等瑞娘先開口。

蕭夕朝沒看他,隻把孩子遞給瑞娘,他聽到船夫說的話了,晉雲巡查越來越嚴重,他沒時間等了,他得上船,一刻也不能耽擱,越快越好。

玉佩換的錢一部分藏在包袱裡,另一部分藏在阿玉的襁褓中。

蕭夕朝從蓑衣下取出包袱,拿走了自己的衣衫,餘下的全扔給董哥。

“拿去,要上船。”

董哥手一伸撈住了包袱皮,裡頭是這個人的全部身家,他掂掂分量,嗯——值得跑一趟險路,他說:“你瞧瞧人家多會做人,再等半個時辰,裝完貨馬上開船,路上還要過其他地方,一天之内可能到不了江洲。”

瑞娘氣急,她明明給過了銀錢做船費。

“嗯。”蕭夕朝安撫瑞娘,纏着她一同上船然後裹好衣服,坐到最裡面的門檻上。

阿玉被他們吵到,不安分的動來動去,瑞娘輕拍他的背安撫着。

“我說,他也不像癡兒啊?”董哥拿了錢,反而願意多說兩句話,他越看蕭夕朝越覺得這人古怪。

瑞娘先回答:“是少愚症,做事跟個孩子一樣冷暖不識,隻知道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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