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華從腰身袖中取出手火,吹燃,手火底部的小洞引燃一根長線“大小姐。”
猶雪跟在端木梓身後,餘下家仆往後排列,雜子被解押在隊伍後。楚洋被擋在隊伍身前做擋盾牌“楚公子,你體内既有妖靈吸食之物,生門内妖靈蹤迹難尋,你且跟在我身後幫我引出門内妖靈。放心,我抵在隊伍身前護住你性命。”
楚洋的命穗握在端木泠手中,他本就沒有回旋的餘地,既然要尋出路,他也便可日後好脫身“好。”
此道空幽直通,石牆黏合之物流脹膿包黃色之物。端木泠舉起手中手火“妹妹,莫要怕!”
“姐姐,腳下!”端木梓一陣驚呼,衆人擡腳攀附上牆,落在端木泠腳下的是一隻花燈鳥,現正值熟睡之中“是一隻鳥。”
花燈鳥的尾翅亮閃,既遇花燈鳥。端木此人行便和阿鬥所行之道為同路。家仆議論聲起,熟睡在地的花燈鳥亮閃餘翅,竄身到端木泠眼前“何人擅闖六界私地?”
花燈鳥身披紅色羽翼,鼻尖金黃色的流朱痣點綴,羽翅下藏有黑色翅紋。
“我等在此地迷路,誤入私地。”端木泠回語道。
“幾位是在生門之中渡劫而逃至此地,門主早已安排妥當,不必憂心我帶各位離陣。公子離陣時便有所交代,既已入了私地之界妖靈便不再追殺!生門之中豢養的妖靈本為門主的養靈,故而外人入門便會有殺心之意。”花燈鳥相引衆人至石壁祠内。
“越過銅鏡便可回門,銅鏡是鏡像生門的竅靈,在入鏡時莫要動用雜念之氣,銅鏡内有鏡妖坐陣。”花燈鳥開啟銅鏡門。
端木泠入鏡,繼而後者續之入内。夢魇藤蘿扭轉,枯枝的樹幹落腳百隻青熾鴉,鏡門啟動,玄鴉嘶叫,待而衆人離身。
花燈鳥身内的赤血撤撒在銅鏡内,鏡妖伸出舌頭将鏡面的獻血舔食“啟門。”随後,扯下身羽落筆:公子,鏡門活啟,立幻歸位,便可于心足踏。——花燈鳥留。
奈何花燈鳥的信使差送錯至,羽筆還歸入了風公子的鏡像門,留信被送往了緒青界的扶海堰。
未入扶海堰,留信便截殺。留信轉居退回白榆鎮,落在了坐客堂居近的胡同處,在胡同道内立着的銅鏡是白榆鎮的始鏡。
而後,嬉鬧的孩童撿起落信跑出,遞交給孩子頭。孩子頭是個小女孩,張唇說語卻常伴結疤,落信被她塞進衣袖中。身後孩童纏住她嬉玩,不知何人提起玩扔石子。
劣童的石子脫手扔在了蹲守在此地的那人身上,孩子鼻下緊吸鼻涕“小姐姐,我們闖禍了。”
那人也不惱氣,撿起石子交還在女孩手中“謝……謝謝哥哥。”
這人童心滋長,而後轉瞬落下。
揚靈撿起地上的石子,随後一扔砸進了祀關楚内,碎石落在了楚長陸長江的帽檐上“還是個孩子。”兜轉逢生,交錯立空。有一相似處,無間世道橫行,唯我一人蒙受天地。
——
暮雪破開四處舊祠引出舊路,遊仙枕的破術亂仗鏡像生門。
業火連燒片天,人頭蛇身之像沒于嶂火烈焚,坐落柏峪的屋宅沒燃,炎節未燃亮的業火之力在頃刻間淹沒。物魅的夙願未成,所念化為灰燼飄散在空。
“提線木偶”葬身火海燃盡,遊仙枕内存靈生痛哭喊。暮雪躺在祠堂門外存放的棺椁身中“遊仙枕破陣需借你之力,鏡像生門便可脫陣。百纏術内,微靈散去。如今物魅已殒,棺俑四子亦是,柏峪鎮自而無一生靈。”
“帶他們走!阿鬥公子,莫要深陷端木家的泥潭,端木弘已死,端木家的兩姐妹聯手或是對陣,你立任何一方都會是緻命之局。此前我雖借楚洋之力欲要扳倒端木家,可卻被兩姐妹斷禍,二小姐絕不是隻會貪戀美色之人。至于那大小姐,又怎會是嬌弱之輩。”語落,和上了棺椁木闆。
這棺椁,本就是他的命格,交錯緻格引歸覺岸。
舊祠堂密道處殘留一具背影,木闆拖着孩童身子爬行,滾至阿鬥腳下,将托付之人擱置在地,退回祠堂舊道。孩子外衣碎石磨合,身上的雜灰沾落,發絲内盡是磚瓦割裂的灰塵,分明是從陶俑内将人拉拽出。
“茱萸、茱萸,小哥哥在這。”
“他體内的蠱蟲離體後還需溫養,陰陽四眼纏身之久 ,肉體凡胎承受不住昏厥。遊仙枕内不可多留,出陣。”彌硯山安撫而語。
【吾承恩主,天啟神卷,天開締合,鏡像生門】
立幻碎片的主身斬殺遊仙枕内存留幻術之境,逐一破境便可破陣。鏡像門生地而起,柏峪鎮内業火靈力躲燃,彌硯山撕破遊仙枕幻術密境,将所困之人皆數帶回生門内。
靈光耀眼而閃,阿鬥捂住瞳眼。衣袖還未搭至眼前,那人的手便扣了上去“鏡像門内耀靈攏聚,瞳眼不可再傷。”不知何時,阿鬥都未發覺,捆綁于瞳眼前的遮物掉落。
彌硯山扯下外衣,拿出刻印符咒,将共身之效徹連“轉身。”
阿鬥點頭轉身,下瞬,他再次失去雙瞳。
蓦然間,有人握住了他的右手,牽住他入了鏡像門。
阿鬥反扣手将那人拉緊,拉牽之手退縮折手“阿鬥兄,抓緊了。”
這是揚靈的聲音。
阿鬥失望低頭自語,下瞬耳邊飄進靈氣“腳下石子,擡腳。”彌硯山攙扶住他的腰身,單手搭在外衣一側将人拖住。
“我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