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卓映秋因為師父到來而感到安心,同時又很快感到一種自己中招失察的不好意思,“謝謝師父。”
“我幫你把毒藥的效果從軀體上和法術層面上阻斷了,不過要完全過去也得要個一兩天時間。”沃茲華斯還是有點擔心,又上下仔細打量小徒弟一番,“還有沒有哪裡特别不舒服?”
卓映秋搖頭。
沃茲華斯便扶着她從地上站了起來。
“仙尊大人!”王家的三位夫人見仙尊終于有空看看周圍,當時就撲過來跪到仙尊腳下,“這件事我們一點也不知情!我們宴請仙子和公主,如果仙子出了事我們全家都逃不了,所以絕對不會對仙子投毒的。”
“我知道。借着宴會渾水摸魚、試圖逃避追究地向我的弟子投毒是非常愚蠢的,我馬上會向你們展示這一點。”沃茲華斯說,“但調查原委并不是我要解決的事。”
三位夫人吓得眼睫上都是淚水,擡頭看向年輕俊美的仙尊,大氣都不敢喘。
“這件事已經發生了,考慮到我們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不愉快,我們都知道我不會把這事當做意外。”仙尊對在場的所有女眷說道,“你們,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還有不在場的翼州城的和你們一樣的大家族的人。是你們要給我一個解釋。這個解釋需要令我滿意,如果我不滿意,我就隻能認為你們試圖遮掩更大根本不能割舍的原委,那麼我也就隻能采取行動,把責任無限擴大化了。”
他怕在場的諸位女士在大炎這個地方讀書不多聽不太懂,還用更加簡單易懂的方式再次重複一遍:“我很清楚我們之間有仇,所以今天的事我會把全翼州所有和我有仇的世家都當做可能的責任人,無論在這場宴會上是不是到場。你們需要給我一個令我滿意的解釋和處置,否則,我将對所有的相關家族進行報複。”
顯然他這樣中譯中的重複很有必要,因為幾位之前沒太聽懂,現在終于聽懂了的夫人腿一軟,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好了,這事先這樣,回頭你們再和家裡人一起商量個章程出來吧。”沃茲華斯懶得管了,他回頭看向卓映秋,神色柔和不少,“那我們是不是回去了?毒素消退前,你這兩天得休息。秋兒,還有事情要辦嗎?”
卓映秋搖頭,上千拉住沃茲華斯的袖子:“師父,給您添麻煩了。”
“你啊。”沃茲華斯也有點無奈,“我不麻煩。但你這孩子,一個人就貿貿然參加主人和所有賓客都和師父有仇的人的宴會,一開始就應該能夠預計到可能有危險啊。你自己說說,你這樣做,被人下毒放倒了是不是合情合理,根本沒什麼好意外的地方?”
卓映秋心虛地移開視線。
在場的諸位貴婦人更加汗流浃背起來。
沃茲華斯拿這孩子也沒什麼辦法,到底是個大半輩子沒怎麼接觸社會的年輕姑娘,會有這樣那樣考慮不周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是他和秋兒說多出去看的:“唉,算了,去參加全是仇人的宴會,然後果然被仇人毒倒,這也是生活體驗的一部分啊。合理又正常。”
卓映秋想說沒有哪裡合理又正常,但沒敢張這個嘴。
“走吧,回去休息休息。”沃茲華斯歎氣,牽着小徒弟,消失在了宴會場中。
他們走了。
宴會中窒息死寂的氣氛好像才有些解封,過了好久,那些被仙尊出現震得不敢吱聲的賓客才動動身體,從行禮的姿态中站起來。
“這下怎麼辦啊!”王家夫人捂臉哭訴,“這還要給仙尊答複,讓仙尊滿意。這怎麼給啊,這種事死十個管家也不夠謝罪的,這難道不是要我們妯娌兩個出一個做替罪羊嗎?”
另一個王家夫人又氣又絕望,直砸桌子。
其他各家的夫人,有心想安慰,又回想起了仙尊說要追責的家族是“所有”,根本不局限于主辦者王家,參與宴會的,甚至沒參與宴會的,統統都有份。頓時覺得自己也好不了一點。無論是家族裡找出足夠分量的替罪羊,還是得對這些替罪羊做什麼才能平息仙尊的怒火,無論怎麼想代價和工作都根本沒法搞。又想想自己根本沒投毒,因為某個人家愚蠢的投毒決定而遭受牽連,悲憤的心情完全覆蓋了對王家的同情,她們也好像天要塌了一樣。
新城和他們的悲喜并不相通,她和仙尊之間沒有家裡男丁被鲨的仇怨,從理性的角度看,她應該是讨好仙尊的一方,萬萬沒有對仙尊弟子出手的道理,所以不在利益相關方面的懷疑名單中。
這位公主隻是站在剛剛映秋仙子倒地的地方,癡癡看着剛剛仙尊離去的方向。
“仙尊真漂亮啊。”有年紀小小家族邊緣的姑娘還不太知道發生了什麼,向往地贊歎到。
“是啊。”新城聽到,沖那小孩子眯眼一笑,“仙尊和仙子感情很好,是不是?他們真是師徒情深啊。”
她有點愉快,雖然今天的毒不是她投的,真的是某些世家女眷中的蠢貨,以為在宴會上沒有人能追究到底是誰幹的,就算追究一般也是追究主人家王家,就愚蠢地擅自行動試圖對仙尊的弟子動手。
她是清白的,但她也确實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映秋仙子抵抗毒的能力很差,中毒之後自己沒辦法處置,隻能向仙尊求助。而她向仙尊求救的方法是荷包中的蝴蝶,掏出來的過程很不方便。
新城今天知道了這些事,對映秋仙子的印象又加深了一點。十分高興。她見到了俊美輕快的仙尊,更是滿足的不得了。
仙尊和仙子真是有趣的人,新城對他們很感興趣,永遠樂于多了解他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