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快要呼吸不過來時,葉紀明才往後退了退,額頭抵着他的額頭輕聲道:“好乖。”
晏栖眼前一片昏天地暗,茫茫然地擡頭,眼神卻是沒有對焦的,他像是完全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面頰白裡透粉,黑白分明的眼被水霧熏騰得朦胧,胸膛猛烈起伏,情緒激動到了連領口處露出的肌膚都是粉的。
他迷茫得像一隻已經被送上祭台,卻還傻乎乎地沉浸于夢鄉中的小羊羔,笨拙又呆滞地想着:
這真的是夢嗎?
對上面前男人含笑的眼,晏栖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又羞又惱,正要開口說什麼,腦子裡浮出卡牌規則,登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然而他卻越想越委屈,眼裡迅速聚集起淚,埋頭悶悶道:“您親我……”
葉紀明目光猝然一頓。
大顆大顆的淚斷線的珍珠一樣滾落,淌得到處都是,衣領、脖子、手背,肆意流淌的淚裡充斥着委屈。
晏栖敏銳地察覺到了眼前人一瞬的僵硬和無措,小小聲道:“就算我喜歡您,您也不可以随意親我。”
到了這種地步,也仍然牢牢記着卡牌的規定。
葉紀明的眼底漸漸失了笑意,緊緊盯着一聲不吭掉金豆豆的青年。
僵硬的模樣像極了惹惱小主人的惡犬,原本是想用惡作劇來逗小主人,可這個惡作劇卻吓壞了它的小主人。從來沒哄過人也不懂要哄人的惡犬隻能呆愣在原地,耷拉着耳朵一動也不敢動。
他用哭腔道:“您太過分了……”
夢境戛然而止,晏栖猛然睜開了眼。
他盯着眼前的天花闆看了良久才迷茫地坐起身,感覺到一股涼意,伸手擦了擦,發現臉上全是淚。
晏栖這一覺睡得格外沉,他還能感受到夢境殘留的情緒,但對于夢裡發生的一切卻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系統先生,我睡着的時候有發生什麼嗎?】他問道。
【沒有。】
他疑惑地望着指尖濕潤的痕迹,“那我為什麼會哭?是做什麼噩夢了嗎? ”
晏栖有些茫然,起身緩了好一會才從夢境帶來的情緒中脫離出來,點開系統面闆查看。
【主線任務:存活七天(3/7)】
【支線任務:前往頂樓(待完成)】
他直愣愣地看着那個數字七,腦子裡忽地冒出一道聲音。
“——七天後,是我生辰。”
“你能來,便再好不過。”
【第七天是葉大少的生辰。】晏栖無意識地喃喃了兩句,忽然疑惑道:【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系統先生,是你告訴我的嗎?】
【系統禁止透露任何副本相關信息,請玩家在副本内進行自由探索】冷冰冰的提示冒了出來,否決了他的猜測。
晏栖忽地想起什麼,出了房間匆匆忙忙敲響了室友的房門。門剛一打開,他便忙道:“我知道為什麼是存活七天了,第七天是葉大少的生辰!”
他一頓,“他的生辰同時也是他的忌日。那一天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然系統定的存活期限不會是七天,我想弄清楚他去世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景默然,他比晏栖高出一頭,看人時的目光也是自上而下的,正如此時。
晏栖才剛脫離夢境,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此時的模樣有多不妥。
天溫微涼,他穿着寬松的長袖睡衣站在門口,被淚浸濕的領口歪斜向一旁,露出大半個圓潤的肩頭,底下如羊脂玉般的肌膚白得近乎發光,卻又從雪白中透出粉來。
……怎麼關節都是粉的?
陸景喉結微動,下意識站直了,因着姿勢的變化,更多肌膚都展露在他視野裡。
——而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印了紅痕的肩頭。
陸景目光猝然頓住。
晏栖肌膚嬌嫩,稍不注意就能留下些印子在他身上,但他肩頭的痕迹卻絕不是無意間弄到的,反而更像是不知名的存在刻意留下的烙印,好讓旁人……知道些什麼。
晏栖擡眼時恰好撞進了他冷沉的目光中,不自覺愣了愣。
“怎麼了嗎?”
陸景一言不發。
系統忽然道:【整理衣服。】
晏栖本能聽從系統的話,乖乖把領口拉回原來的位置,覺得此時的氣氛有些奇怪。
他攥緊一點衣角,發現線索的喜悅淡去。
怪異的氛圍持續了良久,晏栖率先開口打破僵局。
“我先回去了,線索我等下會告訴另外兩個玩家的。”
“——你昨天一直待在房裡?”
另一道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