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無奈地道:“看到這個,總該放我進去了才是。”
言峰绮禮再次驚呆了——因為那女子的手上是和自己的老師遠坂時臣幾乎一模一樣的令咒。隻是相比之下,她手背上的令咒好像已經被用過一次了。但聖杯戰争應該還沒有開始才對……
懷着種種的猜疑,他帶着這個女人去見了他的老師,遠坂時臣。
——
很難說現在遠坂時子是什麼心情。非要讓她形容,那就是好像自己花了一千個小時完成了P社遊戲裡的所有成就卻被人突然告知:“你玩的其實是盜版遊戲”。
淦!隻是随便想想,但這個形容真的好貼切。
簡單地說一下之前的情況,那就是來自21世紀的袁時在一場大火中不幸喪生,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50年代日本富裕家庭的小孩。
以上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在是7歲的時候,她那老來得子的父親把她叫到了地下室,親自給她演示了一下手搓大火球,直接幹碎了她二十多年來的唯物主義價值觀。父親給了她兩個選項:找個魔術世家嫁了,或者學習魔術。當時遠坂時子還沒想明白為何父親要給她前一個選項,于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直到在魔道中摸爬滾打多年,她才明白了父親的苦心。
這個世界的魔術并不像她之前的那個世界一樣輕松。魔道即為外道。大部分魔術師為了追求根源和魔道傳承,不能說是六親不認,隻能說是毫不做人。
而且,相比于前幾代家主和一些卓越的同齡人,甚至是和自己的父親相比,遠坂時子的天賦都算不上優秀。魔道上的天賦是完全無法憑借努力來彌補的,遠坂時子曾經因為這一點無數次在深夜中憤恨過,痛苦過,無助過。因為資質的平庸,她向來高傲的母親甚至在她即将成年之際偷偷地向她确認:“你真的要繼承家業嗎?”
我要。
這是遠坂時子,也是袁時的回答。
與其說是為了所謂責任,倒不如說是因為魔術本身的趣味,也為了那一絲“回家”的可能性。她還有另一個家,那裡有太多美好的事物再等着她,她還有許多話沒有和父母,沒有和好朋友說……
從這一點上來說,學習魔術對遠坂時子永遠有莫大的吸引力。她毫無動搖,像是一塊海綿一樣學習魔術,尤其是自己家族的火系魔法和與時間有關的魔法。而魔道也犒勞了她的努力。
在她33歲的時候,第四次聖杯戰争開始了。
所謂聖杯戰争,簡單來說就是七個被選中的魔術師共同争奪一個叫“聖杯”的東西的戰争。最後的赢家可以對聖杯許下願望。這場聖杯戰争給了遠坂時子新的回家的希望,然而戰争的結局卻是那麼的讓人啼笑皆非……
“一切就是這樣。”遠坂時子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咖啡。她擡起頭來,看向眼前那個的男人。即便是毫無了解的陌生人,在看到兩個人的瞬間,也能看出他們的血緣關系。
遠坂時臣,遠坂時子,他們本就是平行時空中的同一個個體,隻是性别不同罷了。
遠坂時臣頂着她的目光,對視良久後還是決定垂下眼神。他跟着時子歎了口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想到,一切會變成這樣……”他低聲地喃喃自語。
所謂的能夠實現世間所有願望的聖杯,已經被“此世之惡”所污染。所有願望隻能以惡意和悲劇的方式實現。為了避免聖杯中的污穢之物毀滅整個冬木市,已經覺得回家無望的遠坂時子選擇用遠坂家的土地和自己來了結聖杯戰争。
大概是她被污穢污染的時候心裡還想着回家,所以才被送到了平行時空中來吧……
畢竟這也算是一種“回家”吧。
看着被污染的左手和手背上還剩下的兩道令咒,遠坂時子隻想歎息。
老天可能真的覺得她被玩弄的還不夠,才要在讓她自己會痛苦死去的情況下,把她再送到平行世界裡,讓她看看另一個自己是如何死去的。
“可是Archer已經被召喚出來了……”遠坂時臣說,“其他人也應該準備好戰鬥。如果告訴他們這些,應該沒有人會相信……”
即便是他,一開始面對女子的話也是半信半疑。直到遠坂時子給他展示了遠坂家族的刻印——這是一脈相承,無法作假的東西——他才真正相信眼前的人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姑且就當是遠坂家多了一個魔術師來幫忙吧,隻不過我現在沒有英靈了。”
遠坂時子笑了下。
已經為這個聖杯死了一回了,再死一次又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