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封印我封印得特别容易嗎?”嶽歌與從容自得地問,“就憑你的一半權柄,要封我的完整權柄,還能封印我大半年?”
這确實是出乎了遊肆的預料,但他并不為所動,隻淡淡地道:“哦,所以你把權柄也分出去了。分給了誰?”
“你這樣真的讓人好沒有分享欲。”嶽歌與歎着氣,卻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奚玉照,還記得她嗎?當年神魔大戰之後,她瞧見你是如何被我複活,自此後便一直追随于我。”
遊肆眯了眯金色的眸子:“她又不是你,怎麼做得到。”
嶽歌與聳了聳肩:“試試呗,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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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玉照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指向眉心的手。喉頭頓時湧上一陣腥甜,她偏過頭去吐了口血,而身旁的卞喧依然在毫無所覺地沉睡着,娃娃臉上是一副極松快的神情。
就像之前一樣,果然他從來是不會拒絕她的。奚玉照微哂,伸手将卞喧從床上拉了起來,他的下巴重重地擱在她的肩頭,雙手無力地下垂,像綿軟的面條。
“這可不行。”奚玉照垂眸撫上他後腦的長發,以手為梳梳到了發尾,再順勢摸到了他的手,将自己身上的修為渡給了他,卞喧似乎恢複了些力氣,漸漸從奚玉照身上坐了起來,隻是雙眸緊閉,依舊是沒有神志的模樣。
“我生來便有水木雙靈根,也許這是天意,終有一天我要分出一道給你。”奚玉照盤腿坐直了身子,将雙手緊緊貼住了卞喧的雙手傳輸功力,而後者小腹處便因着傳功漸漸亮起一抹清靈的翠色,“在元寨的那一晚,我把你迷暈,就是為了尋一個助手幫助我完成這件事——夫君,你看我的木靈根在你的身體裡運轉得多好。”
“不過這還不夠。”奚玉照面色越來越蒼白,但她眸中的光卻也愈發明亮,“我身處【荃不盡】中,到底難竟全功。若想将你推上神位,我還非缺一份靈力不可。不過此事也早已有了眉目,你會怪我殺了你的愛徒、又或是殺了我新收的徒弟嗎?”
然而卞喧頭顱低垂,裡衣随靈風上下翻動,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他毫無應答,面色卻愈發地紅潤了。
“罷了。”奚玉照也不是非要卞喧一個回答不可。她閉上眼睛,眉心紅痣再次閃亮起動用權柄的标志,“待夫君成神之後,我自會向你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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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鸾去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左朝融薅了過來。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将吱哇亂叫的後者放到了地上,“人我帶來了,大難當頭這麼難請,除了你也是沒誰了。”
她借着師姐的威勢對左朝融指指點點,而左朝融扶住了疼痛的後腦勺,視線掃過面前的齊暖與司與,無奈地道:“這麼晚了……不對,我看這時辰天都快該亮了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于是齊暖無奈地開口道:“我把話說到前面,說完一切後你不要懷疑我瘋了。”
左朝融:“?你好好地在這裡站着,我為什麼要憑空懷疑你發了瘋?”
齊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後便把她和司與意外調查所得,那木雕之中卞喧的塑像,同自己關于奚玉照的目的是想讓卞喧成神的猜測一講,左朝融看她的神情頓時就變了。
“說真的……成神這種事一聽就很扯的好吧。”左朝融艱難地道,“我确實很難不對你有所懷疑。”
“認真點。”齊暖早知道他會如此反應,“師母和師父一并失蹤了,但師父的塑像也就集中在潞川城内,他們應該不會出潞川去。可否勞你請你父親派人尋找他們的蹤迹?”
“好吧。”事出緊急,縱然原因離譜,但見齊暖與葉鸾神色凝重,左朝融最後也還是認真了起來,“我現在就去找父親。那你們呢?”
“我們自然也去找人。”齊暖一面回答着一面問着身旁的葉鸾,“師姐,整個院子裡是沒有找到師父他們的蹤迹嗎?”
葉鸾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點頭道:“是啊,我還沒碰見你們的時候就找了好久,感覺最後浪費了好多時間。”
齊暖自然對她全心信任,于是微微颔首道:“那好,我們就四處去找找吧,希望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