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化系低頭看了她一眼,“……這樣沒問題麼?”
“問題?”飛坦掐了一下維奧娜,然後對睜大眼睛的女孩子露出一個微笑,“呐,告訴他,我是誰?”
“唔……”維奧娜如同被人從夢中吵醒般委屈地皺了皺眉,“是…飛坦……”
“看,還能認人呢。”
芬克斯不清楚那些俠客收集來、飛坦喂維奧娜吃下的藥到底有什麼作用,似乎能讓人變得瘋狂卻又保留有一絲最基本的理智?
他還想說點什麼,可不等組織好語言詢問……
……維奧娜咬着嘴唇,視線躲躲閃閃地在飛坦身上四處遊移。
他的膚色是常年罩在鬥篷裡不見太陽的蒼白,肌肉也沒有芬克斯那麼誇張,可壓下來的時候卻是所有人裡最讓自己心慌的。而再往下一點,在胯骨側面還盤卧着一隻黑色的蜘蛛,體積不大,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捉住……
“呀!”維奧娜尖叫了一聲,趁她走神的空隙,芬克斯……她隻覺得身後痛極了,幾乎是本能地向前撲倒,左手按住了那隻蜘蛛。
飛坦看了眼按在自己紋身上的手,“芬克斯,你問過她為什麼想加入旅團嗎?”
“有什麼好問的。”芬克斯難得耐心地回答,“肯定是為了團長呗。”
“團長麼。”飛坦不置可否地舔了下嘴唇,“呐,小維奧娜,你想加入旅團的理由是什麼?”
“旅、團……?”
“為什麼想加入蜘蛛。”變化系換了個詞。
“蜘蛛……”維奧娜松開手,看見掌心下的蜘蛛忽然擡起了頭,“我追不上……跟在後面……會被他丢下……我……不想被丢下……”
“他是庫洛洛?”
“庫洛洛……是蜘蛛……我也……想做蜘蛛……”
飛坦和芬克斯對視了一眼,“倒是比以前有長進,可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成為蜘蛛呢?你能為他,為我們做什麼?”
“我……”
“蜘蛛不收留沒用的人。”
“嗚……”維奧娜哽噎着吸了吸鼻子,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她是沒用的人嗎?
好像也沒有錯。
她住的地方、穿的衣服、吃的東西全都是蜘蛛施舍的,真正屬于自己的就隻有一具軟弱的身體,還因為這群男人變得越來越奇怪,讓她真的很害怕有一天會連最後一點自由的想法,連心都受他們控制,完全淪為蜘蛛的餌食,被吃得什麼也不剩下……
該怎麼辦呢?
維奧娜抿着唇,她似乎隻能想到這裡,再要更深入地思考就像有堵看不見的牆攔在面前,卻是無論如何都過不去了。眼眶中蓄着的淚不知不覺掉了下來,仿佛一滴滴冰涼的雨水落在心口上。
“為什麼哭?”盯着滿臉淚痕的少女,飛坦壓低了聲音,“小維奧娜,敢在男·人床·上流眼淚,你最好能有讓人滿意的理由。”
“小寶貝哭了?”芬克斯詫異地捏住維奧娜的下巴,将她的頭轉向自己,“真的哭了啊,怎麼搞的,是太疼了嗎?”
看着那張和男人大手對比顯得愈發脆弱的側臉,飛坦的目光幾不可察地沉了沉,“不說話?喂你吃的可不是讓你裝聾作啞的藥。”
其實芬克斯也聽到了他剛才諷刺維奧娜’沒用’的話,雖然不太明白不過一句實話而已,對方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大,但還是先把仍在流淚的人往自己懷裡又帶了帶。
“阿飛,你這麼兇幹嗎?玩得正開心,别掃興行不行?”
“掃興?”飛坦卻覺得有股無名火升了起來,手腕一翻就扣住了維奧娜的肩膀,“看來你是認為我說的不對?”
“阿飛……”芬克斯不贊成地還想開口,然而瞥見變化系的指甲已經又抓破後者的皮膚,在先前留下的舊傷旁再添新痕後,默默咽下了要勸的話。
這家夥今天有點反常,先是莫名其妙提議打遊戲,接着又不請自來,要不是自己及時趕回來搞不好真的會掐死維奧娜。他才不信什麼’有分寸’的鬼話,都是男人,那種緊要關頭誰能保證絕對不會’失手’?
不過變化系最讨厭别人多管閑事,芬克斯替維奧娜擦了擦臉淚,索性決定等着看同伴到底想做什麼,反正還有他在,怎麼都不至于罩不住一個女人。
“呐。”看出強化系不準備和自己搶人了,飛坦也跟着放開了維奧娜,“你在害怕什麼呢?這裡是流星街……垃圾、廢物,就應該待的地方。”
維奧娜迷茫地半睜着眼睛,她覺得自己好像清醒了一瞬,但什麼都還沒有想清楚,那堵攔在面前的牆也沒有打破就又陷入了混亂的漩渦中……不知何時飛坦似乎放開了她,手指換成了對方别的武器,和芬克斯兩個人一前一後夾攻,“哈啊……飛坦……芬克斯……你們……”
“我們會保護你。”芬克斯扭過維奧娜的頭,用嘴封堵住了她的話。
“……在我……膩以前……”
飛坦低啞而模糊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尾音如同消融的碎雪花消失在女孩子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