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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果。”俠客終于給出了答案,“恭喜維奧娜醬又答對一分,準備好,要開始下一道題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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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芬克斯,還是飛坦……?
一股無名的燥意湧上來,維奧娜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俠客的嗓音忽然冰冷了幾度……“這麼激動,是想到了誰,嗯?”
“是……”維奧娜低下了頭,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承認自己這麼快就認出了’他’是誰?
可這種話真的說出來,剩下的人會怎麼想?會不會……
不是吃醋。
維奧娜在心裡搖了搖頭。蜘蛛不會嫉妒同伴,強到恐怖的勝負欲卻會反噬她。隻要自己當着他們的面,對其中一個表現出更多的感情——在這之前很長的一段時光裡,她已經被迫體驗過了。哭得更大聲、流得眼淚更多……全都會成為男人們用來壓榨她的理由!
“是誰?”俠客盯着匍伏在自己腳下的少女,看起來就像一團棉花糖……奶油……那些甜膩、綿軟而不易保存的東西。
聽着他低沉的聲音,維奧娜感覺有一隻大手落到了後背上。
是俠客嗎?
還是某隻蜘蛛不耐煩等待了?
“飛……飛坦!”維奧娜扭動着身體,一邊逃避那隻在她身上逡巡的手,一邊’看’向自己剛剛低頭躲開的位置,“是飛坦……嗚嗚……飛坦……你幫幫我……嗚……他們……都欺負我……”
“不對啊——老子怎麼記得你跟信長不是這樣說的?”
窩金的大嗓門忽然響了起來,維奧娜抖了一下,根本都來不及阻止,就聽到他繼續加重了語氣。
“你說,飛坦他一直欺負你,把你關在地下室,還吊起來抽鞭子……”
果然是飛坦!
維奧娜想要解釋些什麼,對方卻先捏住了她的兩腮。
“唔……呃、呃……”
“閉嘴。”飛坦冷冷地打斷了她,“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惦記我的鞭子。”
空氣流動,維奧娜感覺飛坦似乎蹲了下來,捏着臉頰的手慢慢卡住了她的喉嚨。
“在玩猜謎遊戲?都猜對了幾道題呢?”
“不、不是……飛坦,你聽我……解……釋……”
維奧娜真正驚慌了起來。無論是一開始對信長求饒,還是剛才向飛坦求助,其中或多或少都包含了一部分表演和算計。
她并沒有表現出的那麼害怕,隻是為了拿到所有人的投票,為了自己在遊戲裡不被打得太慘而有意示弱。可是現在,面對一上來就令她’窒息’的飛坦,維奧娜後悔了,她不應該……不應該在他面前耍小聰明的!
“後悔了?”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飛坦輕蔑地哼了一聲,“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裝得很好,團長和俠客都沒有看出來吧?”
脖子上的五根手指越收越緊,維奧娜被拖拽着擡起了頭,“什……麼……?”
“俠客。”
“……唉。”被同伴叫到名字的蜘蛛腦歎了口氣,“阿飛,維奧娜醬陪我們做遊戲,我和團長反過來配合她一下有什麼關系?你就這麼說出來,會讓信長和窩金很沒面子哎。其實維奧娜醬裝得還挺好的,你看,他們都信了……”
“喂!你們是說——”窩金瞪大了眼睛,“這個女人一直說自己不擅長遊戲是在騙老子?”
“窩金,維奧娜醬進出阿飛的地下室的次數比我們加起來都多。”俠客無奈地說出了實話,“這樣,你還覺得她應付不了我們幾個嗎?”
“那你不早說!?老子白擔心了!”
“擔心什麼?”
又是飛坦。
他每說一句話,維奧娜就會無法控制地顫抖一下,甚至沒有發現前者已經放開了自己,站起身脫掉了黑色的骷髅鬥篷。
“不會的。”變化系像是在對強化系解釋,又像是在羞辱自己闖進陷阱裡的獵物,“她适應能力很強,就是喜歡撒謊。嘴上越是說不要,實際上心裡就越想要……猜謎遊戲?規則是什麼?既然小維奧娜不惜演戲也要玩……我沒理由不奉陪,不是麼?”
從進入房間到加入遊戲,芬克斯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
“是……芬克斯……”
聽見維奧娜一邊應付飛坦,一邊模糊地吐出自己的名字,他的眼皮毫無征兆地跳了一下……
“芬克斯,你這家夥不行啊——”窩金正在他後面排隊,看到同伴沒多久就停了下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才這麼點時間,怎麼就結束了,還被認了出來?”
“……滾,誰說我結束了。”芬克斯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什麼意思?下一個該老子和她做遊戲了。”
“再等會兒!”
“不行!”
強化系對上強化系,誰都不肯讓步。另一邊,變化系輕哼了一聲,“信長,你對她動過刀?”
武士刀就放在一旁庫洛洛坐過的椅子上,刀鞘上兩排菱形花紋,最前端的兩三片上還隐約泛着光。
“嗯,動過了。”信長漫不經心地回答。
“既然這樣……”飛坦低頭看了維奧娜一眼,示意窩金和他交換位置。
維奧娜并沒有在男人們的圍攻中暈厥,就像飛坦諷刺的那樣,她的适應能力似乎真的很強,仰面躺着還能分出心神去思考他說的話。
所以,接下來飛坦是要……
他和芬克斯,他和庫洛洛,窩金和信長,庫洛洛和俠客……這些遊戲組合她已經對戰過了,剩下還會有誰和誰?
……也無所謂……
隻要飛坦不阻撓遊戲,最後願意投票就好……
感覺有人把自己抱了起來,維奧娜放松身體,配合地摟住了對方的脖子……她猜,應該是芬克斯與飛坦達成了共識,要換個姿勢好方便大家一起做遊戲。
“芬克斯……”
……維奧娜輕輕呼喚,然而芬克斯卻像是對她關上了交流的門,無論她說什麼都不回答,仿佛他們是仇人,他隻想将她撕碎一樣。
“夠、夠了……”維奧娜摸到了芬克斯的臉,兩隻手一起捧住,将自己的貼了上去,“芬克斯,我沒有騙你……真的,你信我……好不好……”
他大概是認為自己也在他面前演戲了吧?
維奧娜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裡帶着焦急,在想到芬克斯可能會一直誤會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再為她榨椰子汁了的時候,不自覺地就焦急了。
腰帶靠近眼角的部分早已被淚水浸濕,而除了眼淚,維奧娜還出了很多汗,她忽然覺得有些口渴,不由自主地開始思念起了那杯椰子汁……
飛坦眼神晦暗地注視着維奧娜,少頃,仿佛想到了什麼,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
“團長,看來你養的小羊長大了呢。”
在變化系回來前,庫洛洛單獨,以及和俠客一起已經赢了兩次遊戲。他玩心并不大,遊戲對他來說更像是一種工具,顯微鏡、培養皿、試管、藥劑……諸如此類研究人性時的工具。所以,雖然此時此刻他也坐在床邊,卻沒有和其他蜘蛛去争搶玩具,而是如同一個觀察者般靜靜地比較着變化。
“……維奧娜确實長大了。”他嗯了一聲,仿佛重新萌生出了興趣,伸出手碰了碰少女披散在肩上的黑發,“這麼快,真讓人驚訝。”
維奧娜可以’無視’身邊的聲音,但被人拽住頭發,隻能跟着擡起了頭。庫洛洛松開手,長長的發絲從他指間流水似的滑落。
“維奧娜,你在做什麼?”
“我……?”
“親芬克斯的時候,你想到了什麼?”
“親……芬克斯……?”維奧娜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唇,好像還沒有回過神,“椰子汁……!”
——飛坦一直守在維奧娜身後,左手摁住她的脊背,更為靈巧的右手忽然探向了她和芬克斯正在交鋒的遊戲機。
…………
……
芬克斯安慰似的摸着維奧娜的後腦勺,“抱歉……蜘蛛本來就是冷血動物……”
維奧娜條件反射性地咬了他一口……淡淡的鐵鏽味在嘴裡彌漫開來,她慢半拍地意識到,對方卸走了所有的念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