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曉出生在煙雨朦胧的江南水鄉,青磚黑瓦的建築總是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
後來城市發展迅速,青石闆路被修成了水泥路,古老的街巷也煥然一新,被打造成xx古鎮,吸引着尋古的遊客。
林初曉幼時常去那布滿青苔,彎彎繞繞的巷子裡冒險,古老的建築樣式,陳舊的木門,散發着淡淡的舊時氣息。
翻新後的古街,失去了味道,而她也長大了,再也沒有回去過。
她回攏思緒,看着眼前這座異域城市,她卻沒有太多驚喜。
水泥路已經延伸進偏遠如那勒提這樣的小城市,姜黃色的長方形居民樓排列整齊,街道規劃得幹淨有序,可以說是沿海城市的稀疏版。
不過,多虧了國家對漓疆扶持,讓背井離鄉的林初曉沒有強烈的戒斷反應。
林初曉看着看着,一股倦意襲上來,她趴在行李箱上睡着了,任憑微風吹拂着她的碎發。
不知過了多久,林初曉的手臂從行李箱上滑落,她猛的驚醒過來。
強撐着精神,她擡頭看了一眼前方,兩匹高大的駱駝正杵在她的面前,嘴裡吧唧吧唧嚼着什麼,唾沫花子從嘴裡蔓延出來。
林初曉從來沒見過真的駱駝,着實被吓了一跳,駱駝的駝峰高高的聳立着,棕黃色的毛随着風翻飛。
好高大啊!林初曉坐在椅子,駱駝的頭在她頭頂高高得懸着。
“醒了?”一聲幹淨爽朗的男音從背後傳來,夾雜着少數民族口音,聽起來莫名的好聽。
林初曉仰起頭,眼睛朝後上方看去,對上一雙澄淨深邃的眼睛,眉眼溫和。
這雙眼睛比剛才的乘務員更加好看。
不過,他的眉眼不似火車上那位乘務員般深邃,反而有些秀氣。
眼尾狹長,不顯眼的内雙,瞳孔帶有一點琥珀色,眼白偏多,黑色的瞳仁全部展露出來,很有野性的一雙眼睛,魅惑又冷咧,沒什麼溫度。
“不好意思,”林初曉慌忙地站起身,轉身說道:“我正在等人來接我,不小心睡着了。請問有什麼事嗎?”
男生冷着臉,好像天生不會笑一樣冷峻,素淨的皮膚上染淡淡的高原紅,好像喝醉了一般,沉郁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可愛。
“我就是來接你的。”他淡淡地說道。
“啊?”林初曉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他穿着一件黃底豎條紋短衫,頭上帶着一頂小小的黑色方帽,沒有帽檐,上面繡着一圈花紋圖案,胸口挂着一塊海藍色寶石,有小核桃那麼大,腳上穿着一雙深黑色短靴,完全是異族打扮。
“我叫艾力亞爾·穆拉提,你叫我艾力就行。是夏槿叫我來接你的,她今天很忙。”男人見她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主動解釋道。
夏槿是林初曉的上級,據說她從零幾年就來到了漓疆當獸醫,一晃眼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
一個女人孤身來到偏遠的大草原,并且深深紮根在這片土地上,林初曉無法想象她是如何度過這樣漫長又孤獨的日子。
“那,我們怎麼走?你的車呢?”林初曉左顧右盼,希望看到一輛越野車,但是視線裡隻有那兩隻大駱駝。
艾力邁着輕盈地步伐,繞過了長凳,三兩步走到了其中一隻駱駝身旁。
他牽着引繩,抓着駱駝身上的鞍鞯,踩着駱駝的膝蓋和腋下三兩步便跨上了駱駝的背上。
“這就是我們的車。”艾力面無表情地說道,林初曉頓生一股不詳的預感。
沒想到她剛來這裡,就要體驗這裡的交通工具——駱駝。
“那我的行李怎麼辦?”林初曉無奈地問道。
艾力聽了,又重複了剛才的步驟跳了下來,從鞍鞯的包裡拿出幾根結實的捆繩,走到了林初曉的心裡旁邊,在駱駝身上繞了繞,然後将林初曉的行李箱拎了起來,左右各一個吊在了駱駝腹部兩側。
他又用同樣的手法将剩下的背包捆在了另一隻駱駝身上。林初曉的行李就這樣被搭載上了交通工具。
“這樣不會掉嗎?”她有些顧慮。
“不會,”艾力說,“走吧。”他總是不多說一句話,又不苟言笑的樣子,讓林初曉覺得很疏遠。
林初曉懵懵地走到駱駝身邊,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她雖然會騎馬,但那也是在各種保護措施之下才學會的,何況現在不是騎馬而是騎駱駝!
她真怕她的腳剛落在駱駝膝蓋處就被狠狠踹一腳。
林初曉愣愣墊着腳地想抓着駱駝的鞍鞯,腳剛擡起來就被艾力一把拉了回來。
他隐忍地說道:“你不用那種方法上去。”
“啊?那用什麼方法?”林初曉困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