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趙叔來幫我吧。”那天晚上,林初曉學完最後一課哈語,對艾力說了自己請求。
“你留在氈房比較好。”她的語氣不是很好。
“為什麼?”江穆臨也有點不高興。
“沒有為什麼。”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我哪裡做的不好嗎?”江穆臨反問她,因為有點生氣的原因,導緻聽起來像質問。
林初曉也有點生氣地說:“你很好,但是我要趙叔來幫我。”
“是不是薩依娜找你了?”
“沒有。”
江穆臨煩躁地抓了把頭發,他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了。
“行。”他的情緒從生氣到低落,現在宛如一棵蔫了的草,垂頭喪氣地看着林初曉把自己的東西一件一件帶走,這是她最後一晚留在自己身邊了。
“是不是白天的事情讓你誤會了?”他終于還是忍不住提了出來。
“有什麼可誤會的?”林初曉淡淡地說,語氣滿不在乎,好像一切和她無關。
江穆臨徹底沒招了。
“今晚的晚讀,我讓薩依娜來代勞了。”她收拾完東西,擡頭對他說道,
“希望你們聊的開心。”
“什麼?”江穆臨一時沒反應過來,林初曉卻沒給他反應時間,已經走出帳篷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恨自己剛剛沒拉住她,氣得重重擊打了一下小桌闆,剛好薩依娜掀開門簾進來,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
“我今天不想聽書,你回去休息吧。”沒等她說話,他就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但是薩依娜沒有走,反而坐到他旁邊。
“艾力,我不想這樣的。”
“但是我今年26歲了,我父母都希望我趕緊找個對象結婚。”
“我在城裡教書,有很多人找我相親,我都拒絕了。”
“我知道我心裡有個人,如果不是那個人,我甯可一輩子不結婚。”
“那個人就是你。”
“你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嗎?人高高瘦瘦的,頭發是寸頭,對什麼都不習慣,也沒什麼朋友。”
“這麼多年,一直是我陪在你身邊。”
“請你不要再說了。”江穆臨也不知自己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
“我要休息了。”他背過身去。
“好,等你睡着我再走。”
江穆臨隻好縮進睡袋裡,把眼睛閉上,假裝睡着了,等到薩依娜走了之後,他才在黑夜裡睜開眼睛。
他心緒不甯,想了很多很多,仔細回憶了自己和薩依娜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時光溫馨而美好,朦胧而模糊,他也有點搞不清自己的心了。
一個是溫柔賢惠,相處了4年之久的人。
一個是堅韌勇敢,剛剛認識的人。
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睡一覺。
時間會給出答案,他想等一等。
-
江穆臨真的叫來了趙叔。
因為林初曉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她沉醉于事業裡,一禮拜接的委托比夏槿半個月接的都多,她好像不知疲倦一般,把自己安排的沒有一點休息的空隙。
她在網絡上的視頻越來越火,有更多人找她問診,甚至離着幾十公裡的人也來找她。
也有很多商家找她帶貨,但她因為沒有時間,全部拒絕了。
她因為敬業和專業,當地的牧民們對她好評紛紛,甚至有央\媒來采訪她,把她的事迹寫上了報紙,号召所有青年人學習林初曉的事迹,利用專業知識造福基層,帶動基層發展。
侯陽也看到了這些信息,和林初曉身上的巨大流量。
他是做廣告的,太知道流量大意味着什麼了。
他和林初曉的相處越來越自然和融洽,漸漸的超出了朋友之間的關懷,更像是知己。
因為同一專業的緣故,林初曉有什麼事情都會和他分享,也一起探讨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直播帶貨?”有一天,侯陽和她打了一通語音電話。
“我每天出診就忙得不行,今天還被馬腿掃了一下,摔了一跤。”林初曉說。
“你很辛苦。”侯陽說。
“這一行是真的累。”林初曉無奈地說。
“你有算過這麼辛苦,一個月下來有多少錢嗎?”
林初曉拿出賬本,一筆一筆算了起來,每看到一個名字,就牽引出一段回憶,這滿滿的一頁全是她的戰績。
“算了一下,大概一萬塊吧。”
“而且都不是現結對吧?”他問。
“是的。”
“這點錢,做直播帶貨隻需要幾分鐘就能賺到了。”
“幾分鐘!?”
“你不想試試嗎?你現在的流量正是開直播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