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玲玲聽着他們的話,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齊湧上心頭。
她看着眼前兩個曾經被她視為是第二對父母的長輩,那些被家暴、被無視的痛苦如潮水般在腦海中翻湧。
努力眨去眼中的酸澀與濕潤:“婚我是要離的,錦程和佑安你們一個都别想帶走。”
“你!”紀玲玲斬釘截鐵地拒絕,潘英才臉上瞬間湧起一陣怒色,原本就嚴肅的神情愈發冷峻。
他向前跨了一大步,激得季嶽和古永祥立馬擋在了紀玲玲面前,宋辭拉着紀玲玲往後退了好幾步。
看着面前擋着兩個視他們如猛獸的男人,潘英才勉強冷靜下來,越過人牆對紀玲玲說:“我們已經放低姿态來找你了,你不要不依不撓,錦程和佑安是我們潘家的人,我們是不可能給你的!”
這話一出,宋辭就忍不住了,她踮起腳尖仰着腦袋與潘英才對視。
“你們口口聲聲說放低姿态,可實際上呢,還是一副高高在上、蠻不講理的模樣。錦程和佑安在充滿暴力的家庭裡擔驚受怕,你們卻從來沒有關心過他們的感受,保護他們的安全。現在想奪走孩子,不可能!”
紀玲玲跟着點頭:“孩子不是你們潘家的附屬品,他們是獨立的個體,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再回到那個冰冷、充滿暴力的環境裡。”
說完紀玲玲手往門口的方向一伸:“看來我們今天的交談是沒辦法達成共識的,二老請回吧,順便給潘耀祖帶一句話,我們法庭上見。”
潘英才和鄧月被宋辭罵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兩人還想繼續辯駁。
但看眼前态度堅決的四人,再看看後面已經聽見動靜,在門口聽八卦的路人,知道今天再糾纏下去也讨不到好。
潘英才咬咬牙,狠狠地瞪了紀玲玲和宋辭一眼,随後轉身,不顧鄧月快步走出了報社。
季嶽和古永祥一直跟着兩人,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放下心來,轉身回到報社。
剛回來,就聽到紀玲玲說:“老大,上次的報紙,能加印嗎?”
季嶽和古永祥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疑惑。
古永祥問道:“玲玲,你為什麼會突然有這個想法?”
紀玲玲将桌上的一疊信件拿了起來,這些都是那些跟她經曆着同樣的事情的人寄過來的。
“這段時間,我收到了好多信。我從來沒有過,原來會有這麼多人和我有着同樣的遭遇。我有工作,有支持我的朋友和關心我的孩子,所以我逃出來了。”
“但是,”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又充滿力量,“她們還在黑暗中苦苦掙紮,找不到出路。我覺得我不能再沉默了,我要成為她們的希望。我也想通過我的經曆,借助輿論的力量,成功上訴,讓大家都關注到家暴這個問題。”
紀玲玲看向衆人,眼裡閃爍着異常明亮的光芒:“我要讓青山鎮上有因家暴上訴離婚且成功的案例!”
“好!”古永祥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聲音洪亮且充滿力量。
季嶽重重點頭,眼中滿是欣賞與肯定:“你說得對,我們不能讓那些家暴者再繼續逍遙法外,我們要發揮我們求實的作用,讓大家重視起來!”
宋辭也激動起來,用力地握住紀玲玲的手,興奮地說:“那就幹吧!求實沖沖沖!”
紀玲玲看着一直無理由支持着她的同事們,眼眶濕潤了起來。
他們不是家人,但勝似家人。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堅定的笑容,四人的眼神交彙在一起,滿是對未來的期待與決心。
......
古永祥聯系豐紙廠再次印刷報紙,并将報紙發給青山鎮内所有的報刊亭和報童。
報紙漸漸被賣走,鎮上的年輕人率先被觸動。
以大學生為首的一群年輕人,自發組織起來,買下求實大部分的報紙并且免費發放給更多的人。
在街頭巷尾展開宣傳活動,通過擴音器向鎮民們強調家暴絕不是家務事,甚至拉起橫幅,上面寫着“反對家暴,支持紀玲玲”,吸引了衆多鎮民的圍觀。
然而,回應他們的大多是冷漠的眼神和小聲的議論,甚至有人指責年輕人多管閑事,更有甚者跑去求實報社丢臭雞蛋和爛菜葉。
可這些人要面對的,是滿腔熱血的年輕人和意志堅定的求實。
年輕人繼續宣傳,求實繼續刊登他們收到的女性求助信件。
随着輿論的升溫,鎮上的婦女們也紛紛站了出來,她們成立了婦女互助小組,和居委會一起挨家挨戶走訪調查是否有遭遇同樣經曆的人。
遇到不知情的人,還會和他們普及講述家暴對女性和孩子的傷害。
其他報社見狀也紛紛刊登家暴的相關内容,呼籲大家不要輕視家暴。
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那些原本抵制求實的人漸漸安靜了下來,而家暴者也害怕自己實施暴力時被人發現,因此也暫時暫停了暴力。
而潘耀祖則被人指責到沒有辦法走出房子,每天就在家裡大發雷霆,把能摔的都摔了一個遍。
潘耀祖的父母早早就受不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躲回村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