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宋辭還是決定說實話。
如果她為了保護他不被别人傷害,而選擇自己去傷害他。
那歸根結底還是傷害到了他。
“我拒絕了青山報社的拉攏,他們肯定會繼續陷害我,到時候面對的流言蜚語肯定更多。可這一切都與你無關,我不想因為我,害得你跟着我一起承受這些無妄之災。”
她的眼神中透着堅定與不舍。
蘇然卻突然笑了,他一聲不吭地将宋辭抱入懷中。
宋辭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疑惑,她微微掙紮了一下,發現掙脫不了蘇然的懷抱,有些郁悶地窩在他懷裡,小聲嘟囔道:“我說的話很可笑嗎?”
蘇然松開懷抱,卻依舊摟着宋辭。
他低着頭,滿目笑意地說:“不是,是我太開心了。”
“小辭,你有沒有發現你是一個不太擅長表達愛意的人?除了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天你說過喜歡我之外,我就很少聽你說過類似的話了。有時候我會有些患得患失,擔心你對我沒有感覺了...是不是有些可笑?”
蘇然說着說着有些不好意思,宋辭趕忙搖頭。
“沒有,完全沒有。”
在宋辭的鼓勵下,蘇然繼續說:“可是剛剛,你在擔心我,在意我。所以我才笑的,是開心,是感動,也是在笑自己之前患得患失。”
說完,蘇然再次将宋辭擁入了懷中:“對不起,之前一直沒全心全意地信任你。”
宋辭伸出手,環住蘇然的腰,将頭靠在蘇然的懷裡:“說對不起的那一個應該是我,是我不懂得表達愛意,讓你患得患失。我以後一定經常跟你表達我喜歡你。但我一直很慶幸,慶幸自己能擁有你這樣的愛人,擁有現在的生活。”
此刻,周圍的世界仿佛都安靜下來,唯有他們彼此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蘇然微微低下頭,他的呼吸輕輕拂過宋辭的額頭,在微冷的天氣裡帶來絲絲暖意。
宋辭感受着他的靠近,臉頰微微泛紅,她下意識地閉上雙眼,睫毛輕輕顫動。
蘇然緩緩靠近,在宋辭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虔誠而又輕柔的吻,仿佛在訴說着他一直在。
感受到額頭上的暖意,宋辭嘴角勾起。
她睜眼在蘇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摟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想要通過這個吻,傳遞自己的情感。
蘇然先是一愣,随後更用力地将她擁入懷中,回應着這份濃烈的愛意。
兩人分開後,宋辭微微喘着氣,臉頰依舊泛着迷人的紅暈。
她想起原先的目的,懇切地看着蘇然:“所以,你明天之後就不用來接送我了,也不用再在報社裡陪我了。”
蘇然眉頭瞬間皺起,不假思索地反駁:“絕對不行!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面對?不行不行!”
宋辭看着蘇然那固執的模樣,心中又感動又無奈。
她柔聲勸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也不想你被鎮民們議論。”
蘇然握住宋辭的手,将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認真說:“我不在意,但我想陪着你,陪你一起度過這一段艱難的時光。”
兩個人對峙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宋辭先妥協。
“那這樣吧,你還是照常接送我,但報社這邊有老大和玲玲姐他們在,你就放下心來去紙廠上班?”
蘇然思考了一下,再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便點了點頭。
“好,那就這樣。我們快些回去吧,天黑了之後就降溫了。”
“嗯!”
......
兩天後,他們的工作記錄發布了出來。
季嶽連續兩天的廣播澄清以及曾經采訪過、幫助過的鎮民紛紛說這些新聞都是宋辭一點點跑出來的。
而老大也跑了和求實報社關系不錯的其他報社,讓他們幫忙從專業的角度去分析所謂的“原稿”和宋辭所寫的稿子之間到底有沒有關聯,以及真正的原稿應該會是什麼樣子的。
在這多重澄清下,鎮上已經沒有人說宋辭抄襲了。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當天下午,就有一撥人舉着“女人記者沒本事,回家嫁人去!”“女人當記者,在外抛頭露面,荒謬!”的标語,在報社門口聚集。
一邊高舉标語,一邊喊着:“宋辭回家去!宋辭回家去!”
周圍的鄰居想過來幫忙說兩句,但看舉着标語的,和怒吼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大漢,張開的口又默默閉上了。
那些人見沒人阻攔他們,說得更起勁了。
“女人就應該相夫教子,當記者像什麼話!”
“女記者哪有專業素養,肯定是靠一些不正當手段才有現在這一番成就!”
刺耳的聲音在街道上回蕩。
宋辭坐在報社裡,拳頭握的死緊。
明明知道是張家成那邊專門找的人,可聽見那些刺耳的聲音,充滿惡意的辱罵,她還是沒有辦法平息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