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沒發現吧。
宋辭安慰自己。
蘇然卻在她們看不見的角度,斂下目光,随即又擡起眼眸來,一副什麼也沒發現,什麼也沒發生的模樣。
“欸欸欸,快說啊,我到底猜得對不對啊?”阮絲迎晃了晃宋辭的手臂。
宋辭拍了拍她的手:“對對對,但我晚點再跟你說,行不?”
阮絲迎也明白這裡不是聊系統的好地方,被滿足了好奇心後,朝宋辭比了一個“ok”的手勢後,轉身回去找宋勳。
将獨處的空間還給了宋辭和蘇然。
可剛剛擔心系統被發現的宋辭,滿腦子都是系統,此刻一時半會兒也調整不過來。
擔心自己一開口就露了餡,于是幹脆不說話。
而蘇然也難得的沉默,兩個人之間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當中。
就在這時,宋氏夫婦走了過來。
原先眼裡的心疼與擔心早就轉換成了自豪和驕傲。
“我們要回家大掃除了,你哥和你嫂子說跟我們回去,你們呢?”何柳玉問道。
宋辭看向蘇然,蘇然說:“都聽你的。”
得到了他的答案後,宋辭思考了一下,回複道:“我們還是先回一趟報社吧。”
畢竟算是解決了一件大事,她也得和老大他們聊聊。
“好,好,那我們在家裡等你們。”
告别何柳玉一行人後,宋辭和蘇然回到求實報社。
這一段時間沉悶壓抑的氛圍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輕松自在的氛圍。
三人從角落裡搬出一個折疊桌,又擺上各種零食。
他們圍坐在桌前卻沒有人開吃開喝,似乎早就猜到他們會過來。
見到宋辭和蘇然進門,他們跟商量好得一樣,鼓起掌來。
“歡迎我們的英雄回來!”
紀玲玲招呼着兩人落座,雖然蘇然不是他們報社的人,但每日的接送中,他們之間早就十分熟悉了。
“我們可算是把帶了近三年的抄襲帽子給摘了下來!”古永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感歎道,臉上的皺紋都因笑容舒展開來。
剛想喝下,卻被季嶽攔住。
隻見他從自己的工位下端出一排酒,正好五瓶。
“這樣一個好日子,喝什麼茶,跟我一起喝酒!”季嶽給每個人都分了一瓶酒,拿着剩下的兩瓶酒,利用桌邊把自己手上的酒給起開。
将其中一瓶酒塞到古永祥手裡,然後拿着自己的酒和他碰了個杯。
古永祥瞪大眼睛,故作反應巨大地說:“好啊你!你什麼時候在公司裡藏酒了!看來以後我隔三岔五就要去你的工位上看看你還藏了些啥,統統沒收!”
季嶽沒有理他耍寶,自顧自地喝了一口。
紀玲玲在季嶽的工位上找出開瓶器,将剩下三瓶酒起開後,才開口:“之前那些污蔑咱們的報社,應該會在年前把那些報道給撤下來了。”
宋辭拿起酒喝了一口,入口有些辛辣,但酒順着喉嚨下滑,形成了一股溫暖的細流,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舌尖隻剩下麥芽香。
是啤酒。
“是啊,年後估計就不會再有那些難聽的聲音了。”宋辭說道。
“總算是...給師父一個交代了。”已經喝下去大半瓶酒的季嶽突然開口道。
原本還笑着的衆人,神情又變得落寞了起來。
是啊,羅穩終于沉冤得雪了。
“蘇然,你說,我師父的死真的和楊智文無關嗎?”
季嶽晃了晃酒瓶,看着酒瓶裡流動的半瓶酒,心裡十分複雜。
在知道楊智文就是陷害師父的人的時候,他先是詫異,其次便是自責。
自責自己為什麼沒有發現楊智文是罪魁禍首,明明他是離師父最近的那一個,事情發生的時候,他也是最奇怪的,選擇請假的那一個。
可是為什麼,自己當時就是沒有發現。
後面也沒有察覺到。
如果...如果自己發現了,會不會結局就不是這樣的。
可是,沒有如果。
緊接着,便是怒火與懷疑。
他懷疑師父不是自殺的,師父那麼陽光的人,怎麼可能自殺呢?
那可是他的師父,對他而言,是老師,是父親,更是朋友的師父。
教他為人,教他做事,聽他哭訴的師父。
怎麼可能自殺呢?
季嶽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試圖洗腦自己。
到最後,他真的覺得羅穩的自殺是楊智文的蓄意而為之。
宋辭看着季嶽痛苦的模樣,心中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