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勳快步上前,他的步伐沉穩有力,帶着其他人都沒有的堅定。
他彎下腰,雙手穩穩地扶住紀玲玲的雙臂,将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我有辦法讓她開口,您願意讓我試一試嗎?”
他的目光中透露着能感染人的自信。
阮絲迎笑嘻嘻地挽上紀玲玲的胳膊,防止她再一次跪下去,同時搭腔道:“讓勳勳試一試吧,他審犯人可有一套了。軍隊裡那些不肯開口的卧底,隻要他一去,都乖乖說出目的和同夥了。”
紀玲玲聽聞,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她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緊緊抓住宋勳的手:“好,麻煩您了!真的謝謝您!”
“您别這麼說,這是我們軍人的職責。”宋勳将安撫紀玲玲情緒的任務交給阮絲迎後,他走向李正。
微微俯身,在李正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李正先是一愣,随後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看了一眼被扶到一旁坐下的紀玲玲,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但,至少我要進去。”他這樣說道。
宋勳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最後開口:“可以。”
兩人重新進入審訊室,沒一會兒,原本站在婦人後面的兩個警官走了出來,一左一右站在審訊室門口,将審訊室守住。
季嶽和古永祥都看向宋辭,用眼神詢問這是怎麼回事,一般負責看護的警官不管出現什麼事,都會守在犯人身後,以防犯人做出過激的舉動。
怎麼現在出來了?
宋辭朝他們聳了聳肩,一副“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的模樣。
“對了,錦程呢?”宋辭問道。
“錦程昨天跟我們一起找了很久,今天玲玲不願意他再出來奔波了,可又不放心他一個人呆在家裡,就送去李嬸哪兒去了。”古永祥回道。
宋辭将視線投向阮絲迎,可阮絲迎正顧着哄紀玲玲,她把她和宋勳相遇相戀的故事講給紀玲玲聽。
雖然紀玲玲還在憂心佑安的平安,但還是被阮絲迎分走了幾分注意力,情緒也漸漸平靜下來。
衆人見狀也乖乖在走廊上等待。
過了一會兒,宋勳和李正出來了。
不同于宋勳的面色平靜,李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可以進去了。你們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直接問她了,對了,記得把負責記錄的警員叫來。”
宋勳說完後又走回了審訊室,紀玲玲和季嶽立刻跟了進去。
兩名警官也跟着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崗位上。
古永祥則是站在原地:“你們去吧,人太多了,我就不去了。”
“我也不去了。”阮絲迎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朝宋辭揮手。
“我去找記錄員過來。”李正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後離開了。
宋辭想了想,拉着蘇然一起進了審訊室。
再次踏進審訊室時,衆人的目光不自覺地聚焦到原本一直沉默的婦人身上。
她依舊坐在那裡,與之前不同的是,低垂的頭此刻低得更深,幾乎要埋進胸口。
頭發把面容遮得嚴嚴實實,宋辭徹底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她周身散發着的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現在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時無力的瑟縮,擺放在椅子兩側的手此時也攥在一起,像是在試圖尋找一絲安全感。
按理來說在審問的時候審訊室裡不應該站這麼多人的,有條件的警局會用一個玻璃相隔開。
但青山鎮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大事,平時也隻是東邊嬸嬸丢了雞鴨鵝,西邊爺爺說自己迷了路。
所以自然是沒有這個配置的。
想要讓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隻能一起擠在這個小小的審訊室裡了。
李正除了帶了個記錄員之外,他還又帶了另外一名警員。
進來後,他思考了一下,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說一下你的基本情況。”
不同于詢問蘇然時的語氣柔和,面帶微笑,偶爾還有一些人文關懷。
李正在詢問阿蘭的時候,表情嚴肅冷峻,目光犀利,語氣強硬第一句話就在無形中給了阿蘭壓力。
“阿蘭,青山鎮人,四十五歲,離異。”阿蘭的聲音很小,不細聽都聽不清在說什麼。
“有孩子嗎?”
阿蘭猶豫了一下,最後搖頭:“……沒有。”
“為什麼猶豫了,你是不是在撒謊?”
這時,另外一名警員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厲聲呵斥道:“你别跟我耍心眼!現在可不是你藏着掖着的時候,快老實交代!”
阿蘭猛地一顫,抿了抿唇:“曾經有過,但他不認我這個媽,現在跟沒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