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危機後,江玖甯終于想起要發揮“艱苦樸素”的精神來,力争把糧食的權利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于是在後院開了一片空地,組織院子裡的閑散人員去喂豬了。
她怎麼就把寒堯給忘了呢?
也得讓他忙起來,才沒時間叛亂。
“好。”寒堯滿口答應,卻沒有要走的意思,道:“雞湯我炖了三個時辰,你嘗嘗。”
“少拿這些賄賂我,将軍就可以不幹活……”
嗎?
寒堯掀開陶瓷蓋子,一股子香氣撲鼻而來。
江玖甯咽了咽口水。
她實在是寡淡太久了,寡淡到聞到瓦罐裡的香氣喉嚨就率先動了,然後就是肚子也不聽使喚地咕噜叫,渾身上下都像是寫着三個大字:我想吃。
香噴噴的雞湯一進肚,再想趕人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這就是以前網上常說的:要征服一個人的心,先征服她的胃。
寒堯這是要征服她?
如此想來,寒堯若放在相親市場上也是極槍手的,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有樣貌,溫文爾雅、玉樹臨風,還燒得一手的好菜。
她的臉頰登時又紅了,不等寒堯攻略她,江玖甯先自我攻略了。
隻可惜。
好好個人,居然是叛軍頭頭。
“怎麼是賄賂。”寒堯道:“江當家養家如此辛苦,我們做男寵的自然要學着懂事些。”
江玖甯差點被自己嗆死。
她不就調戲了他兩次而已嘛,怎麼就入戲這麼深了呢?
“咳咳咳,”江玖甯咳得眼淚都嗆出來了,寒堯笑眯眯地給她敲着後背,柔聲細語道:“慢些吃,沒人跟你搶。”
好不容易咳完了,江玖甯道:“寒大将軍,真打算在這裡常駐了?”
“哎,”寒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臉上添了些失落,道:“我已經有家不能回了,如今外面又亂得很,沒吃沒喝的,可不要靠着江當家的羽翼活着?”
江玖甯就又想咳了。
這人怎麼還登皮子上臉?還沒完沒了了?
“寒将軍大可不必……”
“江當家如此叫倒是顯得生疏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寒堯神秘兮兮地附耳道:“或者,江當家的還有别的特殊喜好,叫我奚僮也行。”
“寒将軍不也對我如此生疏嗎?”
說罷,江玖甯立馬就後悔了,因為她聽到寒堯輕笑了一聲,立馬在她耳邊補了一句:“玖甯。”
江玖甯身子立馬就僵硬了,頭都沒敢擡,紅着臉灰溜溜就從寒堯的注視下逃跑了。
像是丢盔卸甲的逃兵。
什麼玩意!她一個21世紀來的新一代女青年,竟然在這麼個封建社會被人撩得不敢擡頭了?
憑什麼?江玖甯邊往外走,心裡邊七個不平八個不忿。
直到雙腳都邁出門去了,江玖甯方才反應過來,這裡可是是她的卧房,好像該走的也不是她吧?
然後又氣呼呼地往回走。
“寒堯,你……”
繞過屏風,便見到寒堯低頭翻着她桌案上的草案。果然!把她趕走,就為了窺探她的家底,還是沒安好心!
寒堯并沒有這個覺悟,自然也沒有被抓包的窘迫,見江玖甯回轉回來,彎彎的眉眼沖着她笑,笑容裡似乎盡是這世間的美好。
“玖甯,你寫的這個很新奇。”
寒堯手裡拿着的正是他起草的一個員工檔案和進階流程的草圖。
江玖甯也顧不得他叫自己什麼了,一把搶過草案,道:“你不知道這是商業機密嗎?”
“商業?機密?”
“其實……也沒什麼。”江玖甯又坦坦蕩蕩放了回去,道:“就是現在府裡人越來越多了,我打算建立一個員工檔案,把誰擅長什麼,有什麼天分都記錄存檔,以後各取所長。”
“好一個員工檔案!”寒堯一拍桌案,眼睛裡全是殷勤的希望。
能不好嗎?
這可全是老祖宗們幾千年思想彙聚的結晶,就算強行按在牙行這個舊時代的毒瘤身上,也能重新煥發生機。
“這不止能管理牙行,放在軍隊裡也是行得通的。”寒堯整個人都看着更精神了,興奮道:“我覺得這個比喂豬有意思多了,不如就交給我吧?”
勞務派遣公司想要做的成,确實不能單靠江玖甯一個人的力量,她需要一些跟得上她思想和目光的管理者,而能跟上她思想在這個時代又偏偏極為難得,或許的确隻有寒堯可以。
江玖甯細細琢磨了一瞬,就點了點頭。
至于豬,還是交給别人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