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荷,你說女人能當家麼?”林夫人又一次坐到葉芷荷的攤子前面,還是曾經那樣的排場。
身後一個小厮低頭站立靜候,後面還排開三四個丫鬟。
之前葉芷荷和林夫人都是幾個月才見一面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林夫人卻來的格外頻繁。
單單是她為謝懷遠籌備婚事的時候,就已經見了三四面了。
可是就是這麼頻繁,林夫人還是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面頰瘦下來兩隻亮亮的眼睛就格外的顯眼。
今天問的這個問題也是沒頭沒尾的,林夫人來了之後一直坐在那裡,也不說話,眸色沉沉好像是在想些什麼。
方才才突然開口問了那麼一句。
葉芷荷有點心疼,但是也知道林夫人和她相識這麼久,但是從未提起自己的家世,恐怕是不便提起。
而且車笠之交,就是應該抛開那些錢财權勢。
她若想繼續和林夫人交往下去,就不應該去追問她的事情。
“能啊,”葉芷荷不太懂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你看我們家,不就是我在當家麼?在我們山西老家,女人在外行走賺錢當家,男人在家裡看孩子做飯,收拾家裡的,不知道有多少,你也去過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葉芷荷說的實在是太過于理所當然,以至于林夫人輕笑了一聲,不過顯然心情變好了許多,嘴角彎彎的,就算瘦削,也十分的漂亮。
葉芷荷聽到了這聲輕笑有點不好意思,“哎呀,你們這些貴人是不是不像我們小門小戶的,你們應該有很多規矩吧。”
林夫人含笑,“都一樣的,大家小家又有什麼區别?都是家。”
葉芷荷聽到這句,就打開了話匣子,“如果一樣的話,肯定就可以呀,你看我和懷遠我們家,那時候家裡那麼難,什麼都沒有,還有人看我是個年輕寡婦,想要欺負我,現在我不也把家當成了,看看現在不是越來越好麼?”
林夫人揮揮手,表示不再談這件事,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情,“懷遠的婚事怎麼樣了?”
上次林夫人來的時候,就讨論了懷遠的婚事。
一說這件事,葉芷荷就洩了氣,“哎,之前魏小姐的事兒不成也就算了,是我們家福薄,但是後面不是這事兒,就是那個事兒,總是把我支開,竟然就拖到了今天。”
“我現在也想開了,可能就是緣分還沒到,先放一放,緣分到了,沒準一切都能水到渠成呢!”
林夫人抿了一點茶水,小聲念叨了一句,“我猜就成不了。”
這一聲聲音小,葉芷荷沒聽到。
而是接着說了下去,“你說是不是懷遠的姻緣不太順利,我是不是應該去廟裡看看?我總覺得這些事實在是太巧了,”
“你這個樣子,懷遠的姻緣就順不了······”
葉芷荷沒聽清,“什麼?”
“我說,沒關系,今日殿試,若是懷遠能夠取得一個好成績,想必你就不必擔心了。”
“希望這次能中。”葉芷荷念叨了一句,說完又悄悄的湊到了林夫人身邊,“我跟你說,其實我還有個懷疑,我覺得可能懷遠心裡還是喜歡魏小姐的,我就見他和魏小姐這一個女孩說過話,入贅的事情,沒準到時候殿試結果出來了,還能有轉機呢。”
說到這裡,葉芷荷就更希望這次殿試能夠順利了。她不太懂這些朝野上面的事,但是這些天出入大族之家,偶爾也聽她們說過幾句。
皇上身體不好,這幾年越發的虛弱,有時候月餘也不能上朝。
功名的事情還是早些塵埃落定為好,皇上沒有成年的子嗣,若是陛下駕崩,恐怕幾多變故。
這事情很多人都叮囑過。
林夫人也明裡暗裡提點過好幾次。
謝懷遠說人多太擠,不讓葉芷荷去看進士遊街。
原本今日應該在家裡等着,但是葉芷荷心裡擔心,就也閑不下來。
而且她這個攤子遠遠地能夠看到進士遊街,所以就還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