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的商讨進展的異常的順利,謝懷遠說是要做為葉芷荷撐腰的娘家人,但是終究是男人,不好參與進這些采買的事情裡,大多數事情還是葉芷荷自己和随夫人一起拍闆定下的,兩個人都是爽利人。
再加上葉芷荷雙親也無,公婆也無,飛快就過完了三書六禮。為了生變,她們還把婚事定在了最近的良辰吉日——一個月後。
葉芷荷沒有親人,京城的朋友也不多,林夫人沒有時間來,她的親友竟然隻有謝懷遠一個。
擔心葉芷荷不自在,最後婚事打算從簡,隻請最親近的幾個随家親人。
最後糕點還是選了城西那家,雖然後面謝懷遠解釋,是葉芷荷經常提起那家,所以他以為是葉芷荷最喜歡。
葉芷荷不記得她曾經提過。
但是随春生覺得這糕點也算是他們的“媒人”,所以選了這家。
謝懷遠把另一個跨院簡單的歸置了一下,葉芷荷從這裡出嫁。
她沒有女性的長輩,現在房間裡,除了一個請來的梳頭娘子,就隻有謝懷遠坐在一邊的桌子邊。
那位梳頭娘子是個年輕的姑娘,手很巧,三兩下就盤成了一個漂亮的發髻,“娘子,你頭發真好。”
“長得也好,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新娘子。”
新娘子出嫁的時候,總是最好看的,梳頭娘子的話,葉芷荷沒有當真,但是好聽的話誰不愛聽呢,葉芷荷還是為了這句話綻開了眉眼。
“一梳夫妻恩愛。”
“二梳比翼雙飛。”
“三梳富貴白頭。”
順好發尾,梳頭娘子才打開那個妝奁,然後發出了一聲真心實意的感歎,“哇!”
裡面光華璀璨,金光熠熠,這些事謝懷遠提前領了半年的俸祿為他置辦的,
裡面還有兩隻三尾的鳳钗,據說官家聽說他家要辦喜事,覺得很喜慶,讓宮中的貴妃添的妝。
“您哥哥對您真好,準備了這樣多的首飾。”
“哥哥?”葉芷荷臉嫩,不顯年齡,現在人逢喜事,更是有精神,說葉芷荷是謝懷遠的妹妹,竟然也有幾分意思。
隔着鏡子,葉芷荷和身後的謝懷遠視線相接,竟然都笑出聲音來。
笑的梳頭娘子倒是一頭的霧水了,“怎麼了,我說錯話了?”
“嗯,他是我弟弟,不像麼?”
“不像呀,姐姐,我看你剛剛十五六嘞。”
葉芷荷現在真是被誇的眉開眼笑了,和梳頭娘子兩個人咯咯的笑成了一團
身後謝懷遠看着葉芷荷,突然出聲,“姐姐,你确定要出嫁麼?我可以養你一輩子的。”
“啊?”葉芷荷覺得謝懷遠隻是舍不得她,笑着打趣,“懷遠啊懷遠,我這都要上花轎了,你現在反悔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也。”
謝懷遠看起來好像是有些羞,側過臉去,不看葉芷荷。
“我是怕姐姐以後會後悔。”
葉芷荷挑了挑眉毛,“不是說好了,後悔的話,你便将我接回家?”
一邊的梳頭娘子搭話,“您弟弟是舍不得你呢,我弟弟也是,過些日子,我也要出嫁了,我弟弟總是說讓我不要嫁人,在家裡一直陪着他。”
“您别說,我那個冤孽弟弟,總是惹我生氣,現在這樣舍不得我,才有個弟弟的樣子。”
“對,我舍不得,”謝懷遠應了那位梳頭娘子的話,面上挂着笑,和他平時一樣溫潤,令人如沐春風,他舉起面前的茶盞,“嫂嫂。此去,一路順遂。”
謝懷遠已經很久沒有叫過她嫂嫂了,葉芷荷乍一聽,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也起身,接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裡面的茶水,“嗯,懷遠,你也前路順遂。”
“借嫂嫂的吉言。”
謝懷遠說完之後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布包,掀開之後是兩塊小蓮花酥,“姐姐,你吃點吧,雖然請的客人少了,但是儀式沒有儉省,要鬧到晚上去呢,吃點東西墊一墊。”
葉芷荷接過,吃了一口,便嘗出來好像是謝懷遠新手做的。
人不會事事都擅長,這幾塊荷花酥,長得十分精緻,但是口味實在是不佳,若是誰家的鋪子賣了這樣的荷花酥,恐怕趁早關門便好了。
梳頭娘子被她們的稱呼 弄得有點不清楚,但是也知道不打探,趁着葉芷荷吃東西的空擋在她頭上補上了幾支發簪又給葉芷荷補上了喝茶蹭掉的口脂,
“夫人,這便好了,您看看。”葉芷荷慣常都是素面朝天的,第一次這樣莊重的打扮一次,看向鏡中的自己,雪膚花顔,柳眉紅唇,也是十分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