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毒藥,那必然有一個來源,芷荷進宮的時候,包袱都是被看過的,必然逮捕進來,我查來查去,便找到了這個腌臜貨,你說說,妹妹,我記得你對他有恩啊!”
那個奴才聽完之後,馬上跪伏在地,“奴才是買了藥,但是那藥是用來毒鼠的啊!”
淑妃的面色明明滅滅幾番變化,葉芷荷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掌嘴!”葉芷荷突出這兩字的時候,如同清風,金絲繡鳳的廣袖帶起一陣香風,“給本宮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沒打兩下,淑妃便叫停了。
“娘娘,這樣未免有屈打成招之嫌。”
“确實,事關皇嗣是大事,一日兩日恐怕理不清,隻是如今藥不是芷荷的,便讓她先回去吧。”
葉芷荷和葉逾白母子相擁而泣,看起來無比可憐。
“此時事關重大,涉嫌之人我會禀明陛下,一一親自問話。”
······
跨過門檻時,身後傳來淑妃撕心裂肺的咳嗽。雨絲撲在面上,沖散了那縷始終萦繞鼻尖的沉水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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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駛出玄武門時,葉芷荷才發覺自己在發抖。謝懷遠将暖爐塞進她的掌心。
“明日我就上奏讓你離宮。”謝懷遠撩開車簾,暮色在他眉骨投下深深陰影,“宮中不是久居之地。”
葉芷荷望着宮牆漸次亮起的燈籠。
"我不能走。"車轅碾過青石闆路的聲響裡,葉芷荷輕聲說,“她需要我。”
謝懷遠猛地攥住她衣袖:“如今前朝争鬥激烈,這是權力之争,随時都有性命之憂,你就是不顧惜我,也要顧惜你自己,顧惜逾白!”
小孩子覺多,這個時候,葉逾白已經躺在葉芷荷的腿上睡着了,外面的光透進來,照亮了一半玉白的臉。
“林貴妃并非困獸,她尚有餘力,并不可憐,不需要你幫她的。”
“我知道,”葉芷荷輕聲說,“我知道她并不可憐,但是她既然開口,必然是有需要我的地方。”
“我也需要你,逾白也需要你。”謝懷遠好像是想要往葉芷荷那邊依靠一下,然後又控制住了自己。
但是他還是側着臉,面上都是委屈,
他的頭發有一點散亂了,可能是着急進宮見她,她伸出手幫她理了理,“我幫貴妃,不光是因為我們的情誼,也不光因為她曾經幫過我,也因為......”她頓了頓,“仰慕她的風骨。”
“因為在這吃人的地方,能與明燈一路,也不算是白來。”
良久,才聽到他悶悶的應了一聲,“嗯。”
謝懷遠和葉逾白長得實在是相似,撒嬌委屈的時候都一樣讓人心軟。
葉芷荷也分不清,她是因為葉逾白對謝懷遠更心軟,還是因為謝懷遠所以憐愛逾白。
“好,你選什麼我都支持你。”
聽到謝懷遠的承諾,葉芷荷才算是放下心,她還是不想和謝懷遠鬧得不開心。
“手怎麼了?”
其實剛才一個照面,葉芷荷便發現了,謝懷遠的兩隻手都被包裹上了。
“嫂嫂你說的對,那個縣令果然狗急跳牆,我遭遇刺殺,險些丢了性命。幸好我反應及時,抓住劍刃,但是傷了雙手,便隻能包裹上了······”
“什麼?刺殺!!”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葉芷荷一聽便覺得氣血都沖上了頭,什麼都顧不上了。她說着便去拉謝懷遠的衣裳,“那你可還受了别的傷?”
謝懷遠左躲右避,不欲被葉芷荷抓住,可是馬車裡面實在是逼仄,躲避也躲避不出不一會便被葉芷荷捉住。
謝懷遠無奈,隻能緊緊抓住自己的領口,“嫂嫂,嫂嫂,你别······”
見到謝懷遠牢牢的護住衣裳,面露羞澀,葉芷荷這才意識到自己行為孟浪,讪讪的收回手。
尴尬的不知道眼睛往哪裡看,她看看左面,看看右面,就是不敢去看謝懷遠。
但是總覺得謝懷遠在看她,低下頭,葉逾白的眼睛,亮的像是黑夜的星子。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