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生病對溫度變化特别敏感,紀與微吹了會兒空調,感覺自己熱得頭腦發漲,最終還是把空調關了。
休息室的沙發很窄,不适合躺卧,他仰靠在沙發上,阖眼剛準備休息,休息室的門被敲響。
“紀總打擾了,我是小陳,現在方便進來嗎?”
紀與微撐開眼皮,眼神顯現幾分迷離,下意識道:“請進。”
門從外面被打開,凜冽的寒風霎時灌了進來,冷意一縷縷穿透身體,浸入骨髓,刺得他清醒了幾分。
擡頭看向門口,才發現沈淩洲也跟着來了。
“不好意思打擾紀總休息了,我聽秦先生說您感冒了,看您穿得也挺少,所以給您拿了點暖寶寶,一會兒出去的話可以用,也算是一點報答您先前送沈哥去醫院的心意。”小陳絮絮叨叨說着,遞給他一大包暖寶寶。
紀與微不禁失笑:“這麼客氣嗎。”
雖然面上帶着病态的疲憊,但他的皮膚看着卻很細膩,白中透着粉紅,美如冠玉,像精緻的易碎品。
“就,就覺得紀總是個好人。”小陳突然打了個磕巴。
這樣一張臉對着自己笑,很難不分神。
紀與微看向他身後的沈淩洲:“那你呢,不拍戲來這當門神?”
沈淩洲皺了皺眉,上前兩步,伸手撫上紀與微的額頭,滾燙的熱意轉遞掌心,他忍不住出聲嘲諷:“看你什麼時候燒傻了,我好第一時間恭喜。”
或許是因為發燒,紀與微感覺自己腦子都變慢了,沒能第一時間躲開他的手,反應過來後往後一仰:“那你恐怕要等到下輩子了。”
“你自己沒感覺?”
“手太涼了,感覺不出來,摸什麼都是燙的。”
“常識都沒了?”
“這點剛熟練用手機的沈先生應該沒什麼資格說我。”
明明是關心的話,一個問得暗含嘲諷,一個回得句句帶刺。
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演化成了這樣,小陳自動縮成球團在角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隻露出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兩人。
沈哥摸了紀總的額頭。
這對嗎?
好像不太對啊。
直到秦岸汀帶着藥歸來,這場争吵才結束。
“哥你怎麼把空調關了,吹着不舒服嗎?”他一進來習慣想脫外套,結果感覺房間裡的溫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
再擡頭,發現房間裡多了兩個人,一個蹲在牆邊無所事事地摳牆皮,另一個彎着腰不知道再跟他與微哥說什麼。
“是你啊影帝哥,啊對了,欠你一聲抱歉,上次在醫院說你腦子有問題,不好意思了。”他還記得答應小胖子的話,大大方方道了歉。
一旁充當牆面清理大師的小陳不由得停下,向他投去欣慰且贊賞目光。
秦岸汀:“不過你們在這幹什麼,影帝哥不用拍戲嗎?”
小陳:“沈哥今天戲份比較少,還有一場在下午。”
兩人一來一回聊上了,沈淩洲注意到秦岸汀手裡提的袋子,出聲打斷:“有退燒藥嗎,他發燒了。”
秦岸汀這才想起自己出去的目的,連忙拿上水杯:“我各種感冒藥都買了,與微哥你按自己症狀挑吧,我先去外面給你倒熱水。”
紀與微剛才吵得頭疼,這會兒更是不想見沈淩洲,起身道:“沒事,我自己去。”
然而秦岸汀卻不給他機會:“别啊,你是我老闆,我還等着你看我表現好給我發獎金呢。況且我哥要是知道我沒把你照顧好,回去肯定要說我了。”
紀與微拗不過他,隻得坐下。
屋内再次隻剩下三人,無人說話,沉默蔓延。
正當小陳頂不住想先告辭時,沈淩洲開口了:“他哥……是先太子?”
小陳當即猶遭雷劈。
沈哥這是又犯病了?
“隻是像罷了,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紀與微清楚他在想什麼,明确地否決了他的想法。
小陳“唰”地看向紀與微,小圓臉上滿是驚恐。
怎麼紀總也??
在平靜交流的兩人中間,小陳瞳孔震顫,腦袋像撥浪鼓一樣左右反複搖擺,獨自上演着驚悚的恐怖片。
沈淩洲眸光閃爍,低沉道:“但你把秦岸汀帶在身邊。”
紀與微垂眸不語,濃密的睫毛輕顫着,隐藏了眼底的情緒。
原先他也有懷疑過秦覓和秦岸汀兩兄弟是不是和他們一樣,也從書中穿越了出來。
因為兩人實在是太像他們所認識的人了。
但事實證明,隻是巧合。
見他閉口不談,沈淩洲大概也清楚他的态度了,隻是語氣莫名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