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剛到紀家的時候,姜柃就被拉去領了結婚證,說是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進紀家。後來她倒是想離,但一直沒這個機會。
見姜女士怼起人來如此有力,紀與微輕笑了一下。他原本還擔心母親對紀原存有留念,會讓自己再度受傷,眼下看來應該隻剩下嫌棄了。
兩地路程并不遙遠,開車大概十分鐘就到了。
剛進小區,迎面走來一人一貓,紀與微踩了下刹車,眯眼望去。
沈淩洲?他昨晚住在這?
沒等他有所反應,副駕駛的姜柃先“哎”了一聲,她指着車前的男人:“兒子你有沒有覺得他很眼熟?”
紀與微:“……”
姜女士連自己的偶像都不認識了嗎。
“這不是沈淩洲嘛!”再三确認後,姜柃一拍掌,終于叫出了他的名字,“小夥子真人比電視裡看上去更帥!”
紀與微對他媽的話深表懷疑。
下樓遛貓的男人隻随意地套了個長款羽絨服,敞開的領口露出裡面灰色的衣物,不出意料應該是居家穿的睡衣。
發型就更草率了,估計早上起來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至于臉——
紀與微輕啧,臉确實能抗,否則他也不會看上沈淩洲了。
“走吧走吧,别打擾人家了。”姜柃拍拍兒子手臂,她想着她是個事業粉,是個理智粉,不能打擾人家私生活。
然而下一秒,她就見她親愛的兒子熄了火,下車徑直走向沈淩洲,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然後兩個人就一起回來了。
姜柃:“?”
“阿姨您好,我是沈淩洲。”沈淩洲在姜柃面前站定,身形有些許僵硬,讓窩在他懷裡的胖狸花不舒服地拱了拱屁股。
男人神情也不大自然,隻有這種時候,紀與微才會有沈淩洲的記憶的确回到了二十出頭的實感。
換成二十八歲的沈淩洲,這會兒大概已經和他媽聊開了。
“你好你好,”姜柃不知所措,“怎麼了這是,我兒子剛才跟你說什麼了嗎?”
“沒說什麼,隻是讓你們見個面而已。”紀與微從沈淩洲身後出來,撈起沉重的胖狸花,塞到了姜柃手裡。
姜淩手忙腳亂抱起來,也許是她身上的味道與紀與微相似,所以胖狸花被人卡着胳肢窩舉來舉去也是乖乖的,甚至打了個哈切。
“喵嗚~”
“順帶見一下你的孫子。”
情況有些混亂,姜柃看看貓又看看沈淩洲,終于明白過來:“你們認識啊!”
紀與微點頭。
“那你不早說。”姜柃斜了他一眼,對着沈淩洲又笑得友善:“阿姨是你的粉絲,你演的電視劇阿姨都看過。”
當啞巴當了半天的沈淩洲終于調整好了自己,紳士又大方道:“與微跟我提過,謝謝阿姨的喜歡。”
姜柃眼珠子一轉,看着自家兒子道:“昨天你在跟小沈打電話?”
那模樣像是發現了什麼貓膩,紀與微推着她的肩膀上車,說道:“不僅如此,而且人家現在還住在我家裡。我們先回家,剩下的回去再說好嗎姜女士?”
于是三人一貓一同回了家。
等姜女士巡視完房子,也差不多了解了自己兒子和沈淩洲相識的經曆,隻不過是隐去了部分内容的經曆,比如他們打架的内容。
如此這些,都是姜柃不曾了解過的兒子。
她很慶幸兒子沒有被紀家那群三觀不正的東西養歪,也為兒子有如今的成就而驕傲。
“難得來一次兒子家,今天我親自給你們下廚。”姜柃卷起袖子,邊走向廚房邊震聲道:“這些年在國外可不是白待的!”
“學了西餐?”
姜女士回頭,用看笨蛋的眼神看自己兒子:“中餐啊,天天吃西餐不得把自己餓死。”
紀與微:“……”
他彎了彎嘴角。
隻是望着她的背影,紀與微逐漸陷入恍惚。
他仿佛看見了過去的自己,拽着母親的衣角,仰頭問她能不能别做煎蛋了。
因為姜女士從前廚藝不精,總是掌握不好火候,煎出的蛋焦得都快跟鍋一樣黑了,但姜女士越挫越勇,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兩道身影逐漸重合,紀與微回神,意識到母親真的回到他身邊了。
垂下的右手無意識攥緊,他垂下了眸子。
該聯系陳齊了。
“新買的罐頭收到哪裡了,在原來的櫃子裡沒看見。”
正出神,沈淩洲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紀與微轉身,擡擡下巴,示意他看酒水櫃旁的立櫃:“上次買了還沒放進去。”
沈淩洲就要去拿,紀與微眼神一動,拽着人就進了隔壁房間。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窗外陽光灑了進來,空氣中飄舞着細微的塵粒,落在了門後二人的頭發上。
紀與微将男人困在自己和門之間,湊近他耳邊,吐息如蘭:“昨天晚上是怎麼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