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樂高太新了,所以聞着有味?”戴嶽拿起許燃手邊的說明書看起來。
“應該不是樂高。這些都是用植物裡提取的成份做成的,沒有味道而且很環保。”許燃說,“可能是最近吃得太好了,我應該吃點粗糠讓胃明白挑食的行為不可取。”
“哦,那燃燃打算吃什麼粗糠?”
“……雜糧粥?”
“那頂多算粗糧,不是粗糠。”戴嶽握着許燃的手,一邊照着圖片上拼樂高一邊在許燃耳邊低聲說,“讓廚師給你弄稻殼拌飯,或者稻殼拌黃豆殼?”
“老公,你真是好狠的心。”許燃轉過頭來,“你是不是嫉妒我最近長肉了?”
戴嶽捏了捏許燃的腰,“嫉妒什麼?不是說了讓我摸着手感更好?”
許燃被捏得有點心猿意馬,親了戴嶽一口,幹脆靠着戴嶽,“我還以為你今天必定要發火呢。”
“為什麼?因為李慶澤?”
“嗯。”
“那我的确是要發火,但不是對着你。”戴嶽也在地毯上坐下來,“燃燃,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喜歡吃什麼?”
“小時候?”許燃撥弄着戴嶽的衣扣說,“小時候我最喜歡吃饅頭和海鮮?”
“饅頭和海鮮?許勇财會給你買?”
“怎麼可能?他輸的時候多,赢的時候少,能吃飽飯就不錯了。”
這一點倒是跟他的親生父母十分相近,主打一個孩子餓不死就行,就跟同一個工廠同一個生産線裡加工出來的父母似的。
戴嶽卻覺得有點說不通。按理說喜歡吃,那肯定是吃過。但是他們這裡并不沿海,海鮮全都是外地進貨或者從國外進口,價錢也會比其他沿海城市要高許多。
許然的童年生活并不優渥,許勇财兩口子能給許然買什麼海鮮?
海魚?
但怎麼看,許燃指的都不像是這東西。
許燃倒是也吃海魚,但更喜歡吃蟹類的,或者蝦、還有貝殼類的海鮮。至于饅頭,家裡幾乎很少做這樣主食。面食倒是不少,許燃确實愛吃。
隻要是碳水,許燃好像都很喜歡。
戴嶽覺得許燃身上有一種奇特的矛盾感。許燃好像過過頗為富足的生活,所以在面對他送的首飾時,并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平時吃昂貴的食材,也不會有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心翼翼和拘謹。
許燃很懂得享受,而且似乎更注重心意。
但他重生之前接觸的許然就不是這個樣子。因為童年較多波折,學曆也不理想,所以每每遇到一些事總是又敏感自卑,又過分驕傲。
不似眼前的許燃,面對大多數問題,看似在意,卻又常常能很快接受和放下,坦然得不得了。
許勇财的問題是如此,網上的輿論是如此,老頭的問題也是如此。
每次都是開始時擔憂一陣,交給他之後就會繼續享受生活。這看似沒心沒肺的行為,内裡卻需要一顆強大的心髒。而這也是原來的許然所不具備的。
許燃都快把戴嶽襯衣上的扣子扒拉掉了,也沒有聽到下一句,轉頭問:“老公,怎麼了?”
戴嶽說:“沒什麼。喜歡吃以後就讓廚師經常做。想想還有什麼你小時候想做沒做成的事?我們把這些遺憾慢慢填平。”
許燃略提升戒備心。想到這人多半是想了解更多關于“許然”的事,他應該留心應對,以免說錯話。可又一想,有什麼可留心的?除了一些許勇财也知道的事之外,很多其實就連原主自己都記不清。
關于童年時期,大多數人能記得的無非就是那些關鍵部分。剩下都是些生活裡很尋常的記憶,沒什麼太多的參考價值。
許燃道:“想玩樂高,還有想随時随地可以看漫畫。現在這些都實現了。原本還想賺很多的錢,不用為生計發愁,不用躲追債的,現在也算實現了吧。”
戴嶽摸摸許燃的頭發,“小時候是不是很怕?”
許燃說:“開始确實很怕。他們其實也不會打小孩,但是很兇。不過時間一久也就慢慢習慣了。長大了就知道,他們也怕收不回錢,所以并不會真的把人打死,隻是吓唬吓唬而已。”
唯一難以接受的是,他剛被送到親生父母身邊沒多久,這樣的日子就開始了。沒有過度期,沒給他任何時間适應,所以早期他總是感到驚恐。
孩子一受驚吓就容易高燒,他高燒那麼多次腦子還沒燒壞簡直就是撞大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