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哪個悖時砍腦殼的大清早劈柴。”她從牆上抽了塊磚出來,腳踩着凹處上去,當她趴上牆時,看見在院牆裡面劈柴的張起靈對視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恍惚,随即想起來昨晚的經曆,隔壁是張起靈來着,但張起靈失憶了。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感受不到任何情緒,他隻是仰頭看着她。她猜測應該是陌生茫然的表情,也應該對此感到奇怪,因為他失憶了。
一切都不記得了。不記得張家,更不記得張玉言。
而院牆另一邊,張起靈放下手裡的柴刀,看着趴在院牆上的女人,她的模樣很年輕,外表看起來不超過二十二歲,面容姣好,隻是眉宇間有一絲愁緒,看起來經常操心。比較特别的是手下按了塊青磚,現在眯着眼睛看他,好像視力不大好的樣子。這個情況和他記憶中的一些東西撞上了,他很熟悉。
因此他站起來繼續和女人對視,院牆比他矮一些,他起來後倒正好和女人的視線持平了。“你是誰?”他問道。
女人還沒答話,就聽見院子裡的人問道,“阿平,你在和誰說話?”
說話的人是從河邊把他帶回家的盲女,他當時是有意識的,隻是受了傷不好移動。第二天傷勢恢複了些,發現附近有人監視盲女,便帶盲女離開了。
他不知自己姓甚名誰,忘記了一切,阿平是盲女對他的稱呼。直覺告訴他,在他的過去裡,也有“失明”的相關經曆,因此盲女能讓他感覺有些熟悉,他才和盲女一起留在了這小鎮上。
不知為何,原本态度還算平和的女人,在聽到盲女說完話後,态度大變,她微微笑了笑,語氣卻是和表情截然相反的,她惡狠狠的道:“我是你大爺。”
張起靈有些疑惑,但她還沒完,又繼續道,“張起靈你個悖時砍腦殼的憨批狗男人,大早上的劈柴,劈你大爺。”
張玉言沒注意到“我是你大爺”和“劈你大爺”完成了聯動,使她成功達成了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這一成就,她還要接着罵時又聽張起靈問:“你在罵我?”
“我罵張起靈。你是誰啊?”張玉言萬萬沒想到才兩個月沒見,張起靈就有了相好的,還換了個名字,“如果剛才沒聽錯,你叫‘阿平’?你好,我叫張玉言。如果你認識張起靈,麻煩幫我帶句話,告訴他,他是個狗男人。”
身後的張海樓讓她别罵了,下來吃早飯,她正要下去,就看見一個女人從屋裡出來了。張玉言看不太清楚,隻能看得出來女人穿着灰色的衣服,身形很纖細,臉部的輪廓也有些秀麗的樣子,眼睛上蒙着黑布,這女人應該是盲女了。
盲女拄着導盲杖,向張起靈的方向走來,“阿平,是你的家人又來找你了嗎?”
張起靈點點頭,但很快反應過來這個女人雙目失明了,看不見他的動作,于是補充道,“好像認識。”
“竟然有印象嗎?”盲女有些訝異的樣子,她記得上次來找阿平的是幾個男人,他們自稱是阿平的家人,但阿平說對他們全無印象。“如果能想起來,你就跟他們走吧。”
牆上趴着的張玉言看着張起靈背對着她和妹子互動,不知不覺中把闆磚捏碎了,她從中捏了塊小的,也沒怎麼發力,精準的打擊了張起靈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