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柯清意看向站在一旁雙手抱胸的餘小豆:“你當時跟我站在一起,應該也看到那個女人的手指了吧。”
“看到了。”餘小豆淡淡說,“但我眼裡的手指有血肉。”
聞言,風衣男若有所思地勾起嘴角,點頭道:“行,暫且相信你。”
壯漢不關心鏡頭膜的事,把話題又繞回餘霜和光頭男身上:“所以昨晚集合的時候,他們兩個還沒被附身,那他們是半夜睡着被附身的?”
站在旁邊一直沉默着的衛衣男皺了皺眉,提出疑問:“鬼怪為什麼不直接去殺烏老頭,而是要先附身他們兩個,再去殺?”
“說不定是烏老頭的房間對鬼怪有什麼限制。”餘小豆瞥了他一眼,不确定地說:“隻有人才能進去......”
限制?
壯漢和衛衣男第一時間想到了房間的木門,他倆同時走到木門邊仔細觀察起來。
木門跟樓上房間門一樣,土黃斑駁,上面貼着一張褪色卷邊的福貼,沒什麼特别的。
柯清意似是想到了什麼,轉身走向堂屋噴着油漆的暗紅色大門。
走近後,她微微傾身湊近大門細聞了一下,油漆味中确實混雜着幾絲血腥味,味道很舊,有股跟空氣長時間接觸從而産生的鐵鏽味。
“怎麼了?”衆人跟着柯清意走了過來,學着她聞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聞到,隻得問她,“你聞到什麼了?”
柯清意直起身子:“血腥味。”
“所以……限制鬼怪進來的,其實是這扇門。”老方恍然,而後又不解地問道,“那鬼怪是怎麼說服光頭男人和他隊友半夜偷偷打開這扇門出去的?”
餘小豆聳了聳肩:“還能是什麼?無非就是能讓他們活着離開副本的哄騙話術呗。”
女白領問:“殺烏老頭的鬼怪是昨晚那一家三口、充當愛情偵探的鬼怪嗎?”
“大概是,C+級副本裡不會出現過多鬼怪。”
餘小豆說完,垂眼看向躺在地闆上已經死去多時的餘霜和光頭男,面無表情地說:“可能昨晚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通過鬼怪的考驗,而是跟鬼怪做了交易。”
壯漢對這話第一個表示了認同:“我就說他們兩個新人主播怎麼可能自己通過愛情偵探的考驗。”
餘小豆沒管壯漢,而是勾起一抹唇角意味不明地說:“這三隻鬼怪還挺聰明的。”
衆人沉默下來。
可不是聰明嗎?
這三隻鬼怪知道柯清意戴了鬼怪現形鏡頭膜,特意哄騙餘霜他們半夜再出門,然後附身他們進來殺烏老頭。
看來,烏老頭的過往應該就是跟這些鬼怪有關。
同時,衆人也想到了幾個問題——這三隻鬼怪進來了幾隻?
鬼怪殺了烏老頭後,是離開了?
還是藏在了這間村房裡,等着再附身他們中的某兩人?
還是......已經附身在他們之中了?
想到最後一個可能,衆人在心底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其他人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防備和懷疑。
良久的沉默後,老方遲疑着說:“現在小柯眼裡的鏡頭膜也失效了,要是......鬼怪附身在我們十二個人裡面,怎麼辦?”
“盡量四個人、或者六個人一起行動吧。”風衣男說,“既然大家的支線任務都是‘探查烏老頭的過往’,不如十二個人分成兩組,六個人留在烏老頭家搜查,六個人出去跟村民打探消息。”
餘小豆雙手抱胸,冷冷道:“烏山村那麼大,至少有一百多戶人家,光憑六個人挨家挨戶地打探消息,得打探到什麼時候?”
風衣男臉上沒什麼表情:“那就十二個人一起行動,先留在烏老頭家搜查,再分成三組出去跟村民打探消息。”
衆人點頭:“可以。”
“那就開始搜查吧。”
風衣男似乎成了團隊領頭,開始安排起來:“一樓大家一起搜查,礙于烏老頭昨晚說的‘不準上下樓串門’的住宿規則,以防萬一,二三樓男女分開搜查。”
一樓隻有三個房間,分布在堂屋的兩側,一邊是烏老頭的房間和廁所,另一邊應該是間廚房,因為隐約有股怪異悶馊的味道從木門後散發出來。
衆人一緻認為三間房中,最有搜查價值的就是烏老頭的房間。
所以都不約而同地從暗紅色大門邊又轉回烏老頭房間裡。
房間不算小,但櫃子椅子等雜物很多,很難同時擠下十二個人。
老方和壯漢隻能将餘霜和光頭男的屍體先擡到堂屋中,其餘人才開始進去翻箱倒櫃地查找起來。
柯清意走到中間大床邊,擡頭繼續打量起天花闆上的五個彎鈎來。
四個正對着床腳,一個位于正中間,都是跟手指頭差不多粗的鋼筋,一頭固定在天花闆裡面,一頭彎成了挂鈎的形狀。
風衣男也沒有去翻箱倒櫃,而是走到了柯清意身旁,跟她一起擡着頭打量彎鈎,納悶道:“如果是用來挂蚊帳的,未免有點太粗了吧。”
“應該不是挂蚊帳的。”餘小豆翻出衣櫃裡的最後一件衣服,嫌棄地抖了兩下,才接着說:“因為我沒看見過蚊帳之類的東西。”
風衣男問:“那這五個彎鈎是用來挂什麼的?”
柯清意默了默,說:“挂人。”
“挂什麼?”風衣男以為自己聽錯了。
“挂人。”
柯清意重複了一遍後,用下巴指了指挂在中間彎鈎上的烏老頭,說:“鬼怪已經給我們提示了,這些彎鈎是用來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