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更糊塗了：“他們沒這個智商，那他們昨晚怎麼進來的？”

餘小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忘了嗎？還有一隻嬰兒鬼怪，昨晚柯清意遇上的也是嬰兒鬼怪，它還利用鏡頭膜設置了考驗。”

壯漢嗫嚅着嘴唇，咕哝道：“嬰兒鬼能有這麼聰明嗎？”

餘小豆微笑：“一個人聰不聰明，跟年齡無關。”

“......”壯漢再不聰明，也聽出來這句話是在嘲諷他了，但看了眼餘小豆身上藍白相間的校服，懶得跟她計較，眼珠一轉盯着旁邊的柯清意問：“你剛不是說有情報嗎？”

餘小豆也跟着偏頭看過去，卻見柯清意正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盯着自己。

柯清意完全沒有盯人被抓包的窘迫，淡定地移開視線，說：“我知道的情報，你們剛才已經讨論了一半。”

“......一半？”壯漢不禁懷疑這一半情報是柯清意剛認領到自己頭上的，嗤笑道，“那另一半呢？”

柯清意說：“另一半是尋人啟事。”

“尋人啟事？” 壯漢在腦子裡想了一遍，也沒想到關于尋人啟事還有什麼情報，隻得半信半疑地問道，“什麼意思？”

柯清意朝房間裡的三張單人床掃了一眼，斟酌片刻後開口：“那五十三張尋人啟事最大的作用應該不是讓我們找到那些被拐賣女孩，而是......”

她頓了兩三秒，才想出一個恰當的詞：“喚醒她們。”

衆人：“......”

壯漢用一種“你在說什麼癫話”的表情看着柯清意：“尋人啟事為啥會叫尋人啟事？尋人，尋人，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尋人。還喚醒？你以為這是魔法世界啊？”

柯清意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說：“你覺得是現實跟副本的差距小？還是魔法世界跟副本的差距小？”

“......”壯漢沉默不語，副本裡鬼怪叢生，若真要比個大小，自然是跟魔法世界的差距小。

“小柯。”老方問道，“你說的‘喚醒她們’......是什麼意思？”

柯清意垂下眼眸，目光落在手中拿着的掌上小相機上，看着屏幕裡半隐半現的人臉說：“尋人啟事的作用确實是尋人，但如果把‘尋人’這兩個字過度解讀，就會有兩重意思。”

“一重是尋找生物層面上的‘人’，指身體；一重是尋找哲學層面上的‘人’，指具有思想和思考能力的。”

“張麗康在筆記本中提到過：烏山村吃了二十幾個跟她一樣被拐賣來的女人，她們有的挺着幾個月的肚子，有的抱着孩子，都來勸張麗康留在烏山村跟烏雲好好過日子......”

“從這幾句話中可以看出，那些女孩和以前的她們自己相比，思想和思考能力必然是退化了的。換句話說，她們失去了自我的靈魂。”

“而目前看來，這個副本有三個陣營——犯了罪的烏老頭和村民一個陣營，變成鬼怪的張麗康、烏雲和嬰兒鬼一個陣營，六十四位被拐賣女孩一個陣營。”

“三個陣營？”老方問，“你的意思是我們十二人也屬于其中某個陣營？”

“對。”

柯清意擡眸盯着床鋪上的空氣，語氣很平，卻擲地有聲：“法律、道德和身份，早已替我們選好了陣營。”

衆人聞言，仿佛連空氣都靜默下來，隻剩烏雲嘭嘭的撞門聲回蕩在房間裡。

是啊，他們這群人早在一開始就選好了陣營。

他們是外來人，其中一半是年輕女孩，自然會被烏山村村民忌諱，甚至是觊觎。

而張麗康、烏雲和嬰兒鬼是愛情偵探，一到晚上就變着法兒地考驗他們，殺死他們。

與其說是他們自己選擇了六十四位被拐賣女孩的陣營，不如說他們是被法律、道德和身份推到這個陣營裡來的。

柯清意在一片沉默中，繼續開口說道：“既然我們跟被拐賣女孩是同一個陣營，那暗線任務後50%的進度，一定包含‘拯救被拐賣女孩’這個任務。

“與‘尋人’同理，‘拯救’也能解讀出兩重意思——一重拯救身體，一重拯救靈魂。”

“所以，我覺得尋人啟事最大的作用是......拯救靈魂，喚醒她們。”

房間裡的衆人散站在各處，此刻都怔怔地看着柯清意，每個直播間前的觀衆也盯着半大屏幕的她，全都難掩心中的震驚和恍然。

【她真的是個新人主播？！她真的沒看過這個副本？！她真的沒開外挂？！】

【去小柯主播直播間看看就知道了。】

【不是，我以為她說“有情報”，就是說說而已啊......誰知道她來真的，介麼大滴情報......】

【去小柯主播直播間看看就知道了。】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尋人啟事第二個作用的？猜的嗎？】

【去小柯主播直播間看看就知道了。】

看見各種五花八門的彈幕中夾雜着一句重複的彈幕，觀衆禁不住好奇心，點了點屏幕右側上方的副本名稱《山村愛情》，往下劃拉，在十一個主播直播間名字中找到了【柯清意直播間】，點進去——

【我嘞個豆！！！怎麼沒有高能預警，我差點原地去世！】

【......小柯主播竟然一直在騙人......】

【好吧，我算是理解她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情報了。】

【哈哈哈哈，小柯主播把人把鬼都騙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