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後,她說:“我們去的幾間村房裡,還有些老人、小孩和女人,也全部都昏倒了。看他們的動作應該也是想來救火,隻是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被散發在空氣中的毒氣迷昏了。”
柯清意說:“先把這些拉到烏老頭家,再逐一搜查村房。”
“好。”秦曉樾點頭。
四輛牛車,每輛勉勉強強隻能裝下八九個女人,秦曉樾四人隻得來回多跑幾趟。
他們四人拉着牛車沿着小路離開後,柯清意七人繼續用繩子綁昏倒在地的193個男人。
......
手機上的時間跳動到18:52分,衆人才忙完一切,趕着最後一趟拉人的牛車回到了烏老頭家。
因為再過半個小時,天就快黑了,再加上衆人沒有看見一個清醒着的村民,就沒有像之前計劃好的一樣,留幾人在那看守,而是全都回了烏老頭家。
老方和秦曉樾先後進了廚房,給大家準備晚飯,而其他人則開始搬移牛車上拉着的人。
除了在村房裡搜尋到的女人外,柯清意還拉回了一個五旬男人,他是烏雲的鄰居。
柯清意打算盤問他一些張麗康的事。
“怎麼弄醒他?”
陳壯把男人粗暴地扔在地闆上,取下臉上的防毒面罩,問正擡着最後一個昏迷女人進堂屋的柯清意。
“他離村委會遠,吸入的毒氣不多,用冷水就能潑醒。”柯清意說。
“OK。”
陳壯點點頭,轉身走進廚房,片刻後用鐵菜盆端了一盆涼水出來,全部倒在了男人臉上。
“啊啊啊——!”
男人被撲面的涼意驚醒,發出驚叫聲,想掙紮着坐起身來,手腳卻被反綁在了背後,隻能狼狽地側趴在地上。
陳壯不知道現實中是幹什麼的,對于盤問拷打的流程似乎十分熟練。
他從面闆中取出匕首,蹲下身體,左手抓住男人的頭發将其上半身扯帶起來,右手用匕首側面輕輕劃過男人的脖子,盤問道:“十幾年前你有個鄰居,叫烏雲,還記得嗎?”
“記......記得。”男人驚恐地點了點頭,身體抖成了個篩子。
陳壯又問:“那他媳婦張麗康,你記得嗎?”
然而,這次男人卻搖了搖頭:“不、不記、記得。”
“你敢騙老子!”陳壯粗眉一橫,握着匕首在男人左臉上劃了一刀,鮮血順着皮膚流到下颚,又滴落到地闆上。
“不......不是......”男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烏雲、烏雲媳婦不叫張、張麗康,叫......叫烏嬌軟。”
烏嬌軟?
在場的衆人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怔愣了一秒,接着很快都反應過來了——烏嬌軟應該是張麗康被賣給烏雲後的名字。
“真難聽。”餘小豆露出了十分嫌棄的表情,“嬌......軟......這是用哪個頭起的名字,難聽死了,一點都比不上張麗康這個名字。”
“我也覺得。”梁雨秋附和道,“麗康麗康,鮮麗安康,多美好的名字。”
可惜她的人生沒能像她的名字一樣,鮮麗安康一輩子。
柯清意取下防毒面罩,收回面闆飯碗中,走到男人身前蹲下,對陳壯說:“松開他。”
陳壯皺了皺眉,但礙于柯清意這兩天的表現,他還是依言松開了抓住男人頭發的手,走到一旁的長凳上坐下,靜觀其接下來的舉動。
隻見柯清意替男人解開繩子,扶着他到長凳上坐下,語氣平淡地開口:“你認識的烏嬌軟本名叫張麗康,你好好回憶回憶下十六七年前有關張麗康和烏雲的事,我問你答,明白嗎?”
男人掃了一眼堂屋裡或站、或坐着的九人,哭喪着臉:“明、明白。”
柯清意問:“張麗康和烏雲的孩子是哪一年出生的?”
男人回憶了一下,說:“烏嬌......”
“铮——”
匕首用力插進長桌的聲音打斷了男人念出口的那個名字。
他扭頭看向貼着他肩膀直直插下去的匕首,有些後怕地咽了口唾沫,眼神中閃爍着驚恐。
“她叫張麗康,你叫她張麗康。接下來你要是念錯一次,匕首就會離你更近一分,明白嗎?”柯清意威脅道。
“明白......明白。”男人點頭如搗蒜,“孩子是......是張、張麗康嫁、嫁給烏雲的第四年出生的。”
“嫁?”柯清意嗤笑出聲。
不情不願,拐來賣去,也好意思說成是嫁?
男人僵住身體,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話,會被匕首穿肩,但柯清意懶得跟他掰扯這個問題,繼續問道:“張麗康、烏雲和那個孩子是怎麼死的?”
男人眼神瑟縮了一下,搖頭:“不......不知道......啊啊啊——!”
匕首插過手掌,釘在長桌上,男人痛得慘叫起來。
其餘八人都被柯清意狠辣決絕的動作驚了一下,目光各異地打量着她。
柯清意沒有理會,而是又問了男人一遍:“張麗康、烏雲和那個孩子是怎麼死的?實話實說,我不會殺你。”
男人沉默了好幾秒後,才顫抖着聲音說:“他們想、想離開烏山村,違反了村、村規。烏雲被、被剝皮,烏、不是......”
差點又念錯名字,男人驚恐地看了柯清意一眼,見她沒有動作,才接着說:“張麗康是、是嫁給另一個男人後,被烏雲鬼魂拖下水塘淹、淹死的。”
柯清意:“鬼魂?”
“是。”男人斷斷續續地說,“自從烏雲死、死後......村子裡就出現了很多怪、怪事.....接連死了十多個人,都.....都跟張麗康有過接觸。後、後來烏老頭從外面請、請了個老道士進來.....說是烏雲的鬼魂在作.....作祟,他對張麗康有執念,要帶、帶張麗康一起走.....烏老頭為了村裡人的安危,就把、把張麗康淹死在了水塘裡.....”
堂屋陷入一片沉默,到現在,衆人終于弄清楚了張麗康的死因,心裡對她愈發同情和憐憫起來。
“那每家每戶門上塗着的血是怎麼回事?”柯清意問道。
“那個老道士說......張、張麗康怨氣很大,死後容易變、變成厲鬼回、回來找村裡人報仇,就讓村裡人把他們一歲大孩、孩子的血放、放幹,塗在每家的大門上,這樣......張麗康晚上就進不去房子裡。”
男人的說話聲越來越小,不知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害怕。
柯清意原本以為每家門上塗着的血是烏雲的,沒想到竟是那隻嬰兒鬼怪的。
前因後果差不多都弄清楚了,柯清意便把男人重新綁起來,用髒抹布堵住嘴,關進了烏老頭的房間裡。
“來吃飯吧。”老方見柯清意盤問完了,便從廚房裡端着飯菜走出來。
晚飯是一鍋白粥加一道青菜湯,一盤醋溜土豆片,跟午飯的味道大同小異。
忙碌了一天的衆人也不挑剔,把粥菜都吃得幹幹淨淨。
“現在——”餘小豆放下碗筷,隔着長桌盯着王堂然說,“你可以說今晚的考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