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隐患……
面闆上十分鐘的倒計時已經走了三分多鐘,而村房外依舊沒有其他人的聲響。
柯清意偏頭細聽了一下男人的動靜,有煙筒水被抽動的咕咚咕咚聲,也有沉重微喘的呼吸聲。
說明她的聽感沒問題。
難道是她所在的這間村房太偏,離其他人太遠,才一時沒人找過來?
廚房在堂屋的右側,門邊有一堆約莫兩米高的木柴堆,廚房裡燈光昏暗,堆挂着不少吃食和雜物,其中有一個半米高的黑黃塑料桶,裡面裝着将近三分之二的香油。
竈台旁邊的牆上挂着幾把道具和鍋勺,柯清意取下其中一把烏木柄的菜刀,用指腹試了試刀刃,還算鋒利。
她把菜刀藏在腰後面,刀柄隔着衣服緊貼脊骨,像條蟄伏的毒蛇一樣。
竈台上正燒着一大鍋熱水,水已經燒得沸騰,正翻着細密的白泡,熱氣升騰成一片白霧,這倒省了柯清意不少時間。
她從竈台旁疊放着的一堆菜盆裡,挑出了一個凹凸不平的輕薄鐵盆,又随手撈起兩塊濕漉漉的粗布帕子,包住鐵盆邊緣,從鐵鍋裡盛了半盆多的熱水,端着出了廚房。
男人一看柯清意端着的鐵盆,剛下去的怒火又湧了上來:“臭娘們,你是不是沒腦子?!竟然端個菜盆來給老子泡腳?!”
罵完,男人放下煙筒,想從凳子上站起來踹她。
然而,在男人身體還未完全站直之前,柯清意就雙手用力,将鐵盆裡滾燙的熱水猛地潑向了男人。
蒸騰的白霧裹挾着滾燙的水滴,像一張鋪開的蛛網般覆蓋在男人身上,硬生生将男人即将罵出口的髒話變成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啊啊——啊——”
他慘叫着踉跄後退,雙手本能地捂住被燙傷的臉,指縫間滲出細密的血絲,樣子極為可憐。
柯清意絲毫不為所動,眼神冰冷,右手往腰後一探,五指扣住菜刀的烏木柄将其抽出,刀身在腰際劃出一道細密的銀線。
她欺身上前,逼近男人,刀刃割開蒸騰的熱霧,“撲哧”一聲劃開了男人的脖頸。
慘叫聲戛然而止,鮮血飛濺而出,大部分濺在柯清意身上,溫熱而黏膩。
男人瞪大雙眼,眼神怨恨且不甘,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漏氣聲,雙手徒勞地在空中抓撓,似乎想要堵住那道緻命的傷口,又似乎是想掐死眼前的柯清意。
見男人已經喪失了說話命令她的能力,柯清意不再管他,拎着帶血的菜刀轉身快步朝廚房走去。
身後的男人踉跄兩步,膝蓋一軟,跪倒在地,随後整個人砸在地闆上,發出沉悶聲響。
柯清意再次走進廚房,從牆角拎出了那桶香油,扭開桶蓋後,将裡面裝着的香油全都潑倒在了牆邊堆着的柴堆上,接着她又從竈膛裡抽出了一根燃燒着的木柴,遠遠地丢在了柴堆上。
霎時,沾滿香油的柴堆"轟"地一聲騰起烈焰,金紅交織的火浪裹着黑煙翻滾而上,沖出了四五米高,在黑夜中尤為顯眼。
柯清意看了眼面闆上的倒計時——【00:05:31】
隻剩五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