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期忍剛到家換鞋,幾隻貓湊過來在他身邊喵喵叫,他順手撈起上次被顧陽暮撸的那隻三花貓,剛坐到房間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上面顯示顧陽暮發來信息:功課别忘做,别才上岸了就擺爛,争取努力考上個一本。宋期忍不經意間勾了勾唇。
顧陽暮站在陽台看着他室友洗衣服。參加競賽集訓都是高強度,一天天活像待在監獄,白天不讓拿手機,隻有晚上回宿舍了才能拿手機放松。快中秋了,現在白天也不慢慢短了,顧陽暮靠在欄杆上,看着遠處快被淹沒的太陽。不自覺的想起之前的事。
在原來那個偏僻小市區的初中生活,當時身邊都是混的人,他也或多或少沾上了一些壞的習慣,他當時戒煙也花了挺久。正在叛逆期的少年都是聽不進去父母話的。當時陽靜也像現在這樣一個人在國外做着服裝設計的工作,在國内居住的就父子倆。陽靜是從小城市拼去國外的,一個人也不容易,當時聽見顧爸說在顧陽暮書包裡翻見煙,氣的連夜回國。因為确實想不到這麼乖的一個兒子會抽煙。在飛機上時還瘋狂腦補場景,以為兒子學壞了,還幹了其他她不知道更出格的事。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一個重視教育的人,雖然為了不放棄發展的機會在國外,但她還是會逢年過節往回趕,基本天天打着越洋電話了解兒子情況。
回來後逮着顧陽暮一頓罵,顧陽暮就一直悶悶不吭聲,被罵完就回房間該幹嘛幹嘛去了。但煙,是顧陽暮朋友的。朋友被班主任告訴家長說抽煙,怕被家長翻出煙盒,把剩下半包煙送顧陽暮了,顧陽暮一直都是偶爾抽一下,抽完光處理個煙味也處理半天,唯一一次把煙帶回來,好巧不巧被顧爸給顧陽暮講題的時候發現了。顧爸也是個老師,自然也接受不了兒子學壞。
其實上高一那會才完完全全戒掉煙,也是被宋期忍撞到後軍訓那幾天。當時撞到時宋期忍面對着光,眼睛看到強光微微眯着眼,他可能看不清顧陽暮,但顧陽暮先是被一股莫名的香味包圍,然後才看見捂着頭的宋期忍,看着算乖。
思緒拉回來,顧陽暮才發現一股桂花香輕撫面頰,晚上風大,正是桂花開的季節,香味真的像小學課本中一樣,飄香十裡。聞久了居然還會有點膩。
宋期忍前段時間剛開學可能确實有點放松,十月初要月考,如果不是顧陽暮監督,宋期忍自覺性真沒這麼高。刷題刷到十二點鐘,仿佛又回到了中考前緊張複習的節奏。宋期忍暫停了手機裡循環播放的歌,起身去倒咖啡準備再刷一套數學就睡覺,隻有這個時候他做事是最高效的。趴在他桌前有一隻偷學知識的小白貓,這是宋期忍收的第一隻貓,叫平安。客廳裡的貓都睡了,可能由于這隻比較勤奮,還跟在宋期忍的身後在客廳倒咖啡。
隔天一早,宋期忍實在太困,直接給睡過了。他拎着書包往學校跑。剛好趕關校門最後一分鐘到門口。遠一擡頭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早早跟着吳乾值周的顧陽暮也轉過來身看到了提着書包,往死裡趕的宋期忍。當然還有,吳乾生氣一個眼神。“你毛病好了一學期,又犯了是吧?”吳乾火冒三丈的朝宋期忍走去,宋期忍反應過來就從吳乾身邊溜進學校,邊往教室跑邊對着吳乾喊:“錯了老師,下次不會了。”吳乾還想把人叫回來,顧陽暮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對吳乾搖了搖頭。
英語早讀,宋期忍剛到教室後門就聽見英語老師在問賀雲豪同桌呢,宋期忍連忙趁老師不注意把書包從後門扔到座位上,給賀雲豪了一個眼神,然後貓着腰跑去了前門。
等老師再擡頭就聽見賀雲豪說“老師,宋期忍去廁所了。”
緊随着一聲報告。
瑜子木默默轉頭看向宋期忍的座位,又默默轉回來,這招宋期忍初中那會遲到老常用了。忍不住和沈文卿在那聊。
英語老師見人來了就沒多說,讓宋期忍回了位。讀了十來分鐘,學生會檢查衛生,顧陽暮剛一進門,班裡的注意力就不在課本上了,但很快就被老師強制拉回去了。顧陽暮在臨走前敲了敲宋期忍腦門給宋期忍遞了份早餐并附和:“下次别遲到了。”
早餐沒有宋期忍不喜歡吃的,賀雲豪還納悶他哥咋還偏心,把頭埋在書後面問宋期忍:“我哥咋不給我送早餐呢?”
“傻逼吧,我他媽沒吃早飯”說着宋期忍把賀雲豪的臉扭到另一邊去。賀雲豪才安分沒多久,忽然想起什麼又湊過來問宋期忍:“他咋回來了?他不應該月底才回來嗎?”
“你在這問我幹嘛?我知道嗎?”宋期忍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宋期忍偷吃完早餐發現袋子裡面還放了一瓶咖啡,上面貼了個便利貼,寫道:别犯困,以後别熬太久。宋期忍莫名笑了一下,他掏出手機給顧陽暮發了一句:謝謝。吃完就開始正常早讀了。另一邊,正在陪吳乾巡課的顧陽暮,口袋一震,他跟在吳乾身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又放回口袋。
顧陽暮來的早,把書包放了就陪吳乾值周去了,所以個别住宿生不知道他回來了,就比如他的好後桌付景。好像那種全世界都知道了,唯獨最應該知道的還懵懵的。
“你咋回來了?”付景拿筆戳了戳顧陽暮肩膀詢問。
“要你管。”
“切,惜字如金,高冷死你了。”付景不屑的收回戳顧陽暮的手。
宋期忍靠咖啡撐了一上午,終于熬到中午了。最後一節是吳乾的數學,習慣性的硬把一面題講完才肯放人。宋期忍把書收起來就趴下睡了,賀雲豪本來想問他還吃不吃飯,想起他一早上困意難滅,但又不想睡的樣子,就沒叫他了。一覺睡到午讀開始,宋期忍才覺得精神多了。本來睡起來口渴想去接水,但午讀是班主任看,不好溜出去,然後他就問賀雲豪借水。
“老大你也是睡夠了。”賀雲豪默默把水杯遞過去。
宋期忍喝了口水,感覺好多了才回賀雲豪說:“沒夠,要不是要上課,我能睡到明天下午。”
想到他老大中午沒吃飯,賀雲豪又問宋期忍:“老大,你中午沒吃飯,我這剩了半個面包你要嗎?”
宋期忍朝他擺了擺手就把書拿出來背了。宋期忍正一手撐頭一手拿書背着呢,突然就傳來一聲賀雲豪想叫但又怕叫出聲壓着聲音的一嗓子。
賀雲豪順着從他腦門上掉落的一個紙球看向發出疼痛的根源,宋期忍也轉頭看向賀雲豪,又往他身後一看,就看見隔壁組坐着的瑜子木拿着本子做的端端正正低着頭在憋笑。坐在瑜子木身邊沈文卿轉過身來和宋期忍對視一秒,表示她也沒辦法後宋期忍才發現,瑜子木周圍的人全都遭到襲擊,更遠的甚至彈到了講台上,但沒被老師發現被值日生掃走了。瑜子木四周的人都在找有沒有皮筋或者帶彈繩的本子,找到了就趁老師不注意也彈紙團給瑜子木,瑜子木挨了幾個發現沒感覺了,擡頭才看見是沈文卿拿書擋了幾個。賀雲豪憋了個大的,直接把用過的草稿紙揉成一個大球往瑜子木身上砸,現在就算有沈文卿擋也沒用了。大的紙球正巧掉進瑜子木懷裡,李青在檢查前排同學的背誦,後面動靜太大一轉頭就裝了個正着。
“賀雲豪!人家午讀時間都在背書,你在這玩呢?!”李青直接過來給賀雲豪了一下,揪着賀雲豪耳朵到講桌邊訓話,一旁還站着排隊背書的學生,還都是好奇心旺盛的少年,一個個的都探頭探腦的聽着訓話内容,聽到搞笑的還不禁無聲的在李青背後對着賀雲豪嘲笑。正是沒皮沒臉的年紀,賀雲豪看見想笑又不敢笑。坐在第一排的阮韻也在吃瓜,有時也會從書中偷偷露出一雙小狗似的眼睛彎彎的看着賀雲豪,賀雲豪也怪不好意思的默默挨訓。他們班是以學習小組來監督的,李青鑒于賀雲豪實在不太規矩,目光一瞥對着一旁的學習委員開口:“賀雲豪,你以後換到阮韻組。阮韻,你們組的高毓毓調到賀雲豪原來組,你要看好賀雲豪讓他好好背”。一旁突然被cue的阮韻一臉懵,但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但同桌高毓毓就一個大哭喪,賀雲豪原來的組長是個告狀精,之前還因為這個高毓毓和那個組長吵過架,但總歸是無話可說的換了組長。賀雲豪回到座位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宋期忍問李青都說啥了,賀雲豪就把事情全說了,宋期忍也嘲笑了他一波。
兩節課下了宋期忍沒吃午飯,頭有點暈,想是低血糖了剛好這節體育課就順便下樓去小賣部買了點快餐。老闆給他用微波爐熱好拿過去時還跟他唠上了。
“呦,這是中午沒吃飯?好久沒見你來了,你還能在這學校可以啊,聽說奮發圖強啊”
宋期忍趕緊扒拉了兩口才回道:“陳叔你這消息還挺靈通,有這和學生唠嗑的時間不如趕緊想辦法把你這菜譜換點新樣式,我從初一吃到高一,這米飯一直就這幾樣菜,也就你手藝好過食堂了,不然你這被學生能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