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便簽寫的是,‘老子天下第一’。而大便簽——”
喪彪又轉向糞球:“大便簽寫的是‘一頓一罐不過如此’。”
劍仔和菜頭“哇”地張大嘴——一頓可以吃一整個罐罐,簡直不敢想有多香,這是什麼神仙的日子!
“彪老師,我們真的,要、追殺他嗎?”
曼巴很少質疑喪彪的決策,可是一個罐罐買一條貓命的事,她還是有些下不去手。
“吃了就是接了。”喪彪抹了抹嘴,迎上幾個貓猶豫的眼神:
“不過,畢竟無怨無仇,我們犯不上動手。把貓打回來,剩下的恩怨,就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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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菜頭努力回想的結果,他是在與劍仔分頭逮鼠條時,在校外路對面的草叢裡,看到被追殺的在逃目标貓在刨着什麼。
小雨已經從淩晨下到了黃昏,校區内的氣味都模糊不清起來。如果想順着氣息來順藤摸瓜,回到菜頭遇見在逃貓的地方,才有些可能。
行動時間定在了今晚夜半,難得有出外勤的機會,幾個小貓都不想錯過。
喪彪當着衆貓的面,一個一個挑出來行動的成員——
菜頭要領路,且與在逃貓遭遇過,負責帶路;
藍波安靜穩重,且和在逃貓有些相似,負責勸降;
曼巴在,喪彪便可以集中精力追蹤,不被瑣碎的事情分散注意,負責輔助。
最後,隻剩下劍仔,負責照顧斑斑。
劍仔仿佛糟了晴天霹靂——
總夢想仗劍走天涯,卻隻能給病号打飯!他萬難接受、上蹿下跳個不停——
“菜頭,你把地點背出來,你可以的!斑斑就愛吃你拿的餅幹,你忘了嗎?”
喪彪一個眼神過去,劍仔縮頭,菜頭隻能無奈地攤攤手。
“曼巴,你跟我換,我把、我把我攢的松鼠尾巴全都給你!”
曼巴自顧自昂首闊步,仿佛隻是一個蒼蠅在她旁邊嗡嗡不停。
“彪哥,斑斑其實自己......”劍仔越說聲音越低,最後纏上了藍波:
“藍波,以後我的蛋都給你!”
“菜頭的也給你!”
“打獵都包在我身上!”
“你說句話啊藍波~”
最後還是藍波不勝其煩,主動提出跟劍仔交換。
“我保證聽話!我保證勸降,我保證比藍波還安靜!”
劍仔眼巴巴地在喪彪跟前繞來繞去,直到後者終于“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劍仔歡天喜地地跑到了前面,途中還不忘撞一下曼巴,攬着菜頭唧唧呱呱。
藍波慢吞吞落在後面,和喪彪走成了一排。
“有必要嗎?”
藍波沒有擡頭,用隻有他和喪彪能聽見的聲音問。
“怎麼沒有?”喪彪目不轉睛,與其說是反問,更像喃喃自語:
“你的事?”
“我沒事。”
藍波停下腳步,圓圓的腦袋擡起。那裡,一輪圓月正從雲層後面亮起,矮矮地挂在樹梢上:
“雨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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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斑在洞裡等到雨下了又停,才看見藍波打着飽嗝回來。藍波本想幾句話搪塞過去,可是斑斑并不像菜頭那樣好糊弄。
藍波心裡明白,斑斑催他過去,除了怕他遷怒,也隻有他有耐心跟斑斑絮叨。
斑斑原原本本地聽了一遍,低頭看着自己的爪,有些怔愣。
“想去?”藍波看出了斑斑的心思。
畢竟,這事聽上去實在又酷又神秘,對年輕小貓,确實有吸引力。
斑斑嘗試站着走了幾步,還是揣起了爪搖頭:“我去不了。”
“不是什麼好差事”,藍波找了一個靠牆的位置,擰着腦袋想去舔自己的後背,還是夠不着,隻能徒勞地伸舌頭。
“來,斑斑,幫我撓撓癢癢。”
藍波絲毫沒有支使病号的内疚,側着一躺,眯着眼睛打起了呼噜。
“又要走遠路,又要打架,又要躲鐵頭魚。”藍波懶洋洋地講着:
“最後呢,踩滿腳泥,說不定還要弄一身傷,才隻能吃幾口罐罐。”
斑斑悶不吭聲,隻是揪着藍波那一撮毛撓着。
“這裡這裡,往這邊點”,藍波蛄蛹了幾下,總覺得撓得不得勁,索性起身,自己去牆角蹭。
“你啊,就是年輕,不知道外面的兇險”,藍波老氣橫秋,仿佛自己比斑斑長了一些,便多了許多閱曆:
“不要不信,以後讓你去,你都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