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狠狠受了一頓教訓,然後唱了一夜心碎的歌。他反思許久,依然認為,隻是放了個臭屁,不至于遭到這樣重的懲罰。
“人就是這樣,一直好好的,突然就瘋了。”
斑斑安慰他道。
經曆過昨天的狼狽,斑斑現在顯然更喜歡與邦邦呆着——畢竟自己的狼狽在返程時便終止,邦邦可是一直嚎到了天亮。
“之前她不這樣的,之前我又打嗝又放屁,她也不這樣。”
邦邦經過一整夜悲傷情歌的洗禮,已經決定要做一個封心鎖愛的冷漠的貓貓——
從今往後,他隻稱“她”,再也不會叫她“媽媽”了。
“我再也不是她的小寶貝了。”
邦邦低下頭,再擡起時,臉上帶上了一絲急切:
“兄弟,你要幫我把噴壺處理掉!”
斑斑舔毛的嘴巴一頓:“不是說,藏起來也沒有用嗎?”
“藏起來,會長出新的”,邦邦的語氣帶了些絕望:“可是不藏起來,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又發瘋!”
“有道理”,斑斑若有所思,他擡起腦袋,看着邦邦,面露難色:
“可是,你怎麼給我呢?”
原先劍仔抓破的窗紗已經被整個卸下,現在,整個窗戶用長尾夾卡住,隻留出來一指寬的縫隙透氣。斑斑用力撓了撓縫隙,有些無奈地歪歪頭:
“你看,你叼不出來,我也進不去。”
“那我死定了。”
邦邦哭喪着臉:
“我現在就又想放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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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邦的情況實在比較緊急,斑斑也顧不得面子了,湊來菜頭和劍仔商議。
“可憐的邦邦!”菜頭嘴巴顫抖着,連着秃了的胡茬也一起顫抖:“人怎麼這麼壞,竟然不許貓貓放臭屁!”
“那邦邦怎麼辦,一直憋着?”
劍仔焦急地走來走去:“邦邦都憋了一晚上了,肚子都要臭掉了吧!”
“他應該可以趁着拉粑粑的時候,偷偷放掉?”
斑斑不太确定,他剛剛并沒有去聞邦邦的肚子臭不臭。
“他不放粗來,怎麼知道辣是臭屁!”
菜頭的腦筋瘋狂轉動——
“天呐,他要把所有嘟屁都憋住!”
“不僅!不僅!”
劍仔痛心疾首,仿佛被剝奪放屁權的是他自己: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邦邦鬧肚子呢?!”
“貓貓神啊。”斑斑喃喃道:“那真是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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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凝重的三隻貓崽無計可施,也顧不上探險失敗的丢臉,來找藍波。
“不允許放屁?”
藍波一臉狐疑:“好奇怪的要求。”
“人就是奇怪嘟”,
菜頭感慨:“人連粑粑都吃,卻不許貓貓放屁。”
劍仔和斑斑深表贊同——
他們也不止一次看見過人對着臭氣熏天的東西大快朵頤。
“是不是搞錯了?”
藍波看向斑斑:“邦邦真的确定,他是因為放屁被教訓的?”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斑斑答道:“昨天他回窩,什麼都沒做,才隻放了個屁,就被人追着呲。”
藍波回想起追殺令,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也許,是因為邦邦跑出去探險,也說不定呢。”
藍波摳了摳眼屎,覺得自己講的十分在理:“畢竟邦邦剛探險回來,人就呲了他一頓。”
“這、怎摸能算到一起呢?”菜頭震驚。
“這樣的話,人應該在邦邦探險的時候呲啊!”
劍仔顯然不贊同。
“不是的,上次邦邦探險了兩天,回來人也沒有呲他。”
斑斑非常笃定,還補充了一句:
“還獎勵了邦邦最好吃的條條和罐罐!”
斑斑說的很有道理——劍仔和菜頭親自問過邦邦,人有沒有打他;
藍波上次也目睹了邦邦從回家一直到睡覺的全過程——
鐵證如山,人真的是因為邦邦放臭屁,才發瘋呲他的!
“那就放屁,讓人呲。”
藍波冷冰冰撂出一句話,幾個貓都睜大了雙眼。
“你不救他了?”
“怎摸可以這樣!”
“邦邦是跟着你過來的!”
“不要吵不要吵”,三個貓崽産生的噪音勝過一百隻麻雀,藍波腦瓜子嗡嗡地:
“你們昨天也看見了,是不是?”
“噴壺隻是看起來恐懼而已,又不會傷筋動骨。”
藍波一字一句講:
“邦邦多被呲一呲,不害怕就好了。”
“不然呢?硬搶?喪彪不在,你們誰做得到?”
幾個貓貓隻是擡頭盯住了藍波,盯到藍波心慌慌時,竟一個個悶不吭聲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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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石心腸嘟大貓!”菜頭忿忿地講:“藍波根本就忘了,害怕就是傷筋動骨,心碎更是!”
劍仔不能夠更贊同:“他自己就怕人!藍波被人吓破膽了,他不敢去。”
斑斑站住腳步:“不要抱怨了!關鍵是我們怎麼辦?”
“我們拼了,守住邦邦的窩,把人打跑!”劍仔義憤填膺。
“包括窩嗎?”菜頭擡頭。
“我也是?”斑斑擡頭。
劍仔頓時洩了氣:“加上彪哥都難。”
“不然,窩教一教邦邦,怎摸邊唱歌邊偷偷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