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撤,再不撤就被圍了!”劍仔在樹冠上焦急地催促。
菜頭狠下心,盡力朝樹杈一躍,身影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一直蹲守着的黑狗也伺機而動,向上竄起,鼻吻破出一道兇猛的軌迹,直沖菜頭腹部而來。
菜頭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本能地作出反應。它四腳腿縮到極緻,齊齊向上翻轉,肚皮向上,擰出了一個驚險的轉體角度。
血盆大口在最高處森然閉合,黑狗咬空了,但他潮熱的鼻息卻噴得菜頭背上一燙!
這個角度已經不可能平穩上樹了!菜頭奮力伸爪,三根指甲堪堪勾住樹皮,把他吊在樹杈上大幅晃動,搖搖欲墜!
“菜頭——”
劍仔在樹冠間奔竄,竭力沖向菜頭,卻還是趕不及——撲空的黑狗已在樹下就位,草坪上來支援的幾隻花狗也放慢腳步,在不遠處興奮地吠着,隻等着瓜分成果了。
誰都可以看出,如果黑狗蹬樹助力,隻需一個輕盈的二段跳,菜頭便在劫難逃。
危機關頭,異變陡生!
樹皮松動,菜頭直直向下墜去!
與此同時,樹下蓄勢待發的黑狗卻發出一聲慘叫,甩頭奔逃。狗群不明所以,盡皆一怔,正給了菜頭時機!
菜頭抓住時機,落地的一瞬間便直竄到樹上,和奔來的劍仔彙合。
兩貓驟然脫險,在樹杈間大口喘息,驚惶未定。
黑狗連連慘叫,又甩又跳,滾成一團;狗群也緊張兮兮,不敢上前。直到慘叫着的黑影裡突然彈出一塊,慘叫聲才戛然而止。那塊黑影“倏”得一下融進夜色,随後,憤怒的狗群便嘯叫着追向遠方。
“貓貓神保佑,那是什麼東西?”菜頭心髒還在狂跳,他盡力想理清現狀,還是一頭霧水。
劍仔已經看楞了,他嘴巴微微張着,一臉震驚:
“我看着,怎麼,像是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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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仔第一次有了要認真守着的秘密——雖然在喪彪的庇護下,他沒有什麼行走江湖的經曆,但是,江湖規矩,他還是懂得的。
這樣神秘,悍勇,來去如風的大俠,一向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四處宣揚,反而違背了大俠的本意。
“那就簡直是恩将仇報了,知道了嗎,菜頭?”劍仔向菜頭解釋道。
“貓貓神啊,連彪哥也不能講嗎?”菜頭緊張地點頭:“我差點當了壞貓!”
“誰都不能講。”劍仔望向草坪的盡頭:“什麼都不能講。”
菜頭低着頭想了許久,擡起頭來:“可是,我們也沒有什麼可講的呀。名字,代号,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連大俠是不是貓,都不太清楚。”
“也是”,劍仔有些惆怅:“大俠實在太快了。”
菜頭和劍仔等了許久,等到狗早已停止吠叫,鳥也紛紛落在電杆休息時,才動身回去。
大俠始終沒有露面,再次印證了劍仔“做好事,不留名”判斷。
“我回去就再吃些小餅幹。”菜頭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我吃飽就困,睡一覺,就會把這些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樣誰問我,我都不會洩密了!”
劍仔看向菜頭,眼神裡流露出贊許:“我都沒有想到欸!菜頭,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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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斑覺得,邦邦說的有道理,有鬼,一定有鬼纏上了自己!
否則,自己今天怎麼這麼倒黴!
白天被菜頭呲,被藍波怼,被曼巴哐哐冷暴力;
好不容易等到飯點,沒有小酥餅就算了,就連小餅幹也隻有昨天剩下的那點!
辛辛苦苦逮了點鼠條填飽肚子,剛回來,就被喪彪叫過去,先是稀裡糊塗一通挑刺,然後就面朝牆練什麼倒立???
什麼修飾線條?
什麼加固關節?
什麼改變腿型?
借口!通通都是借口!
自己都臉都沒洗,毛都沒舔,對着牆倒立,一呼吸一個鼠條醬味,有個鬼的訓練效果!
況且,自己摔傷腳,那是上上個月的事情了!
現在矯正?
是自己瘋了還是世界瘋了?真不覺得有點晚了嗎喵喵喵!!!
斑斑兩手騰不開,不然,他現在肯定要掬一把辛酸淚。他活動了一下腳趾頭,悄悄轉移重心,剛想貼着牆借些力,後腿就被“啪”地拍了一下。
“站好,腿繃緊。”喪彪的聲音冷不丁地傳來。
斑斑一哆嗦,撇了撇嘴,沒出聲,隻是把腿撐的更筆直了些。
斑斑餘光瞥了瞥喪彪——算了,有點兇,不敢罵。
思及此處,斑斑火速轉移了目标——
然後無比威武地在心裡把藍波罵了10086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