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曼巴瞄準角度,伸爪一撈——
鋒利的指甲破開柔軟的皮毛,一陣銳痛之後,劍仔整個貓被牽向湖邊。
“曼巴,去......去救菜頭!”
腥鹹的空氣和着生機重新闖入肺中,劍仔顫抖地撐起身,才發現菜頭已經癱在岸邊一抽一抽地咳嗽了。
菜頭的旁邊,矗着一尊鐵一樣沉默的黑貓。黑貓通體沒有一絲雜毛,一身流光溢彩的黑毛在陽光下閃着神秘的光,。她轉向劍仔,肩胛處的皮毛,虬結出猙獰的走向,翻出了一道可怖的血肉。
劍仔認出了那是撕咬後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圖書館側樹林的那一晚直接在腦海中閃現:“你,你,貓貓大俠!”
曼巴看了一眼劍仔,沒有作聲。她對于陌生而強悍的動物,還保持着一分天生的戒備和謹慎。
黑貓沒有做聲,隻是毫不留情地舔舐着傷口,那裡,浸水和失血已經讓傷口呈現一種危險的粉白。她仿佛沒有痛覺一般刮去了泛白的部分,直到新湧出的血液在黑色的皮毛上聚成赤色的血珠,她在咂了砸嘴,看向菜頭。
“他不會有事了。”
黑貓說的沒錯,曼巴看向菜頭——雖然他依舊是癱軟的一團,但是迷茫的眼睛裡已經在逐漸彙聚生機。
“你是曼巴?”黑貓沒有理會劍仔,而是直接看向曼巴。
“是的,她是曼巴,我是劍仔,這個是菜頭。”給菜頭舔着水珠的劍仔擡頭,忙不疊地介紹。
“好名字。”黑貓的眼神變得複雜,她湊近想聞聞曼巴的氣息,卻被曼巴輕輕躲過。
見到曼巴的拒絕,黑貓的眼神染上寒意,而後又溫和下來:“有戒備心,不錯。”
劍仔恨不得把曼巴推過去給黑貓聞,也被黑貓一個眼刀打得縮了回去。
黑貓轉身離開,劍仔霎時有些着急:
“大俠,義貓,能否留下名号?”
黑貓轉過身,隻是對着曼巴:
“防着點喪彪。”
黑貓頓了頓,仿佛是從骨髓裡擠出了些聲音:
“他會害死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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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仙品吧!”
斑斑自從躲在床底睡了一覺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地和邦邦賴在一起了,白天吹冷氣,吃罐罐,晚上随便挑一個舒服的地方睡覺。原本,邦邦媽媽回來時,他還會象征性地躲幾下。如今,他已經習慣給人摸摸肚肚換零食吃了。
可是窮盡斑斑可憐的想象,也想不到今天平平無奇的葉子渣渣,竟然有此等威力——五顔六色的世界在眼前炸開,斑斑感覺自己整個貓摔進了雲朵裡,身體輕盈得像浮在空中的微塵,晃晃蕩蕩地被太陽從裡到外暖了個通透。
他在地上放肆地伸展着爪爪,每個爪爪都朝天開出水嫩嫩的小粉花。最快樂的記憶一起湧出,把渾身每一寸血肉都給泡透了。他拖着拉絲的口水,眼睛微眯,半夢半醒得對着邦邦說:“白活了,我之前算是白活了。”
邦邦呼噜打得翻天響,擺着肥墩墩的身子,在地上左擰右擰地打滾,把每一寸皮毛都均勻地裹上貓薄荷渣渣:“哼哼,兄弟,沒騙你吧?”
人的手十分應景地過來,在貓腮毛和額頭上來回打圈,把兩個貓的腦殼按的麻酥酥美滋滋。
“耳朵,耳朵,舒服——”
斑斑爽得翻白眼,在人的手裡來回蹭,恨不得把耳後的癢癢肉直接按到人的掌心裡。他一翻身抱住了人的胳臂,剛想兔子蹬,就被“嘶”地一下喚回一點清明,隻拿牙齒不解癢地輕輕硌了硌人脆弱的皮膚。
“我信你了,邦邦。”
斑斑在快樂的餘韻中搖頭晃腦:“人都咪咪叫那麼多次了,回回都是給我好東西,沒有一次吃貓奶。”
“你早該信我了。”邦邦也一臉滿足地打起了盹兒:“我體驗過彪哥那樣的自由,那,彪哥見識過這些嗎?”
“肯定沒見過。”斑斑毫不猶豫:“怪不得雪糕怎麼也要找到她的人啊,怪不得。”
“哪個正經貓天天給人心肺複蘇啊,就離譜。”邦邦不屑地嗤了一聲。
“就離譜!虧我當時還有些難過。”斑斑心服口服地附和:“正經貓誰幹這些啊,貪圖享受嘛,說得那麼曲裡拐彎的。”
“哈哈哈哈哈......”
斑斑和邦邦對視一眼,同時笑得肚皮上的肥肉波濤洶湧,整個小屋再次洋溢在快樂的氛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