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對于你們,可能是生疏,是不信任。”藍波瞥了一眼曼巴:“可是對我來說,是安全。”
“秘密也一樣,我一點點都不關心,你們有什麼事情,想讓我知道,或是不想讓我知道。我甯願什麼不知道,你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藍波。”曼巴鮮少見藍波這樣氣勢洶洶地說一大串,不自覺地就有點心虛:“你什麼都不講,當然是好的。”
“哼。”藍波斜了斜眼,沒有講話,丢下曼巴,自顧自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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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可惡可惡!”
喪彪默默看着,這已經是藍波第三次在夢衆彈起,“突發惡疾”一樣對着空氣兔子蹬了。
“說說話,說說話!你明知道我睡不着。”雨已經停了,貓崽也早已散去,隻剩下喪彪和藍波在走廊上,自然便由喪彪便披頭蓋臉地受到了藍波的無差别攻擊。
“怪我喽?”喪彪默默地挪遠些:“你白天一直睡,當然睡不着了。”
“怪你!你的兩個眼睛是出氣用的嗎,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嗎?啊?!”藍波跟曼巴講話時情緒還沒有這麼激烈,這一會兒安靜下來,反複咀嚼,越想越氣。
曼巴,還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給她拉扯大的!好家夥,長點心眼全用來防着自己了!
“哎呀,崽子大了,管那麼多幹什麼?”喪彪難得見藍波炸毛,倒是直接大度起來,語氣頗為欠揍:“還是你教我的,你忘了?”
“好好好,想隔岸觀火是吧?”貓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藍波把後牙咬了又咬,最後“嗤”得一下,整個貓都松快起來:“知道嗎?今天菜頭後頸有血味,他還瞞着你。”
“嗯?”喪彪莫名其妙:“小崽子打架沒收住爪,很正常嘛。”
“不是劍仔打的。”說出秘密真是讓貓舒坦,藍波看着喪彪的眉頭擰成了不敢置信的模樣,心裡松快極了。
“不是劍仔,那......”喪彪的眼睛在藍波臉上爪上來回逡巡:“出息了啊,藍波,瘦了就是矯健,你能給菜頭打傷了?”
喪彪邊講,邊一個跟頭翻起,一臉興奮地竄到藍波身邊來回嗅嗅:“一點彩都沒挂,無傷虐菜呀!說說,說說,什麼事兒能讓你跟菜頭打起來啊?”
藍波眼見着喪彪的思路朝着錯誤的方向狂奔,猜得越來越口無遮攔,直接一爪子拍過去。
喪彪早防着這手,麻利地一跳:“啧啧,打我?你還得再練練。”
“也不是我打的。”藍波一爪拍空,倒也不急,慢悠悠接着說。
“那就在哪不小心劃到了,也是常見。”喪彪有些疑惑地看着藍波:“哪裡不對了,你在氣什麼?”
“菜頭毛還是濕透的。還打噴嚏,你看不出來嗎?”藍波隐隐感覺到,自己也隻是憑着一點直覺觸到了些線索,與真相仍隔着蛛絲馬迹。
“看的出來啊,遭淹了嘛。”喪彪知道藍波想說什麼,可是他有些接收不到:“藍波,你發現什麼了,不妨直接說?”
“遭淹了,脖子也傷了,還瞞着,你、你不覺得有哪裡不對嗎?”藍波越說聲音越低:“反正我覺得不太對。”
“菜頭被樹幹劃傷後頸,掉湖裡遭淹了”,喪彪來回踱步:“或者是菜頭不小心先淹了,被曼巴或者劍仔叼着後頸救起來,所以傷到了。這麼丢臉的事,想瞞着我也正常,你覺得,不對勁在哪裡?藍波。”
藍波聽着喪彪的解釋,也覺得有些道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神經過敏起來了。他總是想着傷口是被打的,倒是忽略了意外和貓崽小小的自尊心。
“可能我想岔了”,藍波翹起後腿飛快地撓撓耳朵:“我總覺得菜頭被欺負了,曼巴剛剛還想收買我,被我嗆回去了。早知道,就朝她多要點零食吃了。”
“什麼?”喪彪懶散的表情驟然繃起:“曼巴也幫忙瞞着你?”
“嗯哼。”藍波回想着曼巴緊張兮兮的神态,突然回過了神——一個貓崽的黑曆史,往往是别的貓崽恨不得開大喇叭吆喝的笑料。劍仔作為菜頭的鐵哥們,幫忙遮掩也正常。但是,曼巴不主動嘲笑已經是非常體面了,她不僅沒有動機去主動遮掩,更不應該會幫忙封口——這才是他覺得不正常的地方!
“彪哥,你怎麼想的?”藍波看着嚴肅起來的喪彪,心髒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
“意外,或者救貓,曼巴都沒有動機封你的口。”喪彪眯起了綠幽幽的雙眼:“如果傷口是曼巴造成的,她倒是有動機封你口,可是劍仔一定會告狀。”
“劍仔說什麼了嗎?”藍波問。
“劍仔根本就沒主動找我的意思呢”,喪彪黑黑的瞳孔在夜晚忽明忽暗,“嗤”得消除了聲音:“突然有東西,讓崽子們放棄内鬥,一緻對外了。”
喪彪說着,轉頭看向藍波:“你隻聞到了血腥氣,沒有别的氣味,不是嗎?”
藍波正想回答,喪彪的耳朵一顫,看向遠處的樓梯口。
随後,一陣急促的跑動聲傳來,一個圓滾滾的身影像個小炮彈一樣沖出樓梯口。
“斑斑!”喪彪直接叫住了身影:“跑那麼快,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