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發威了!”
秃貓尖細的叫聲裡,群貓霎時安靜。
“貓貓神替我懲治了他!”斑斑及時接話,舉着兩個貓爪:“貓貓神剝奪了他造謠的嘴,從此,他隻能做一個啞巴!”
“貓貓神!祭司!貓貓神!祭司!”
貓群繞着圈,虔誠又整齊地喃喃,喉間嗡嗡的振動彙集在一起,像是神秘古神的低語。
“貓貓退下,我來召回他漂泊的魂靈!”斑斑一臉慈悲,朗聲吩咐。
轉着圈的貓群化圈為列,像是被規定好程序的木偶,緩慢又堅定地走回了門後的綠光之中。
“噗—— 哈哈哈哈......”
門關上的一瞬,憋氣許久的藍波直接破功,縮在籠子裡,笑得鼻涕眼淚一起淌:
“祭司?啊?”藍波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你這個能把烏頭認成地丁的家夥,什麼時候能看病了?”
“噓——”斑斑緊張回頭:“開門,進去說。”
藍波輕巧地撥開門,斑斑蓄力一躍,便鑽進了籠子。
驟然多了一個肥貓,原本寬敞的籠子也顯得擁擠起來。
藍波往角落靠了靠:“就在下面說嘛,又不是聽不見。”
“不得擋住你的嘴巴嘛?”斑斑寬闊的背影把藍波的腦袋擋了個嚴嚴實實:“以後你就是啞巴了,可别露餡!”
“那可不一定,尊貴的祭司大人。”藍波怪聲怪氣地模仿着,又把自己笑得渾身亂顫。
“你欠我的。”斑斑臉上有些發燙:“這就是你洩露天機的代價!”
“好吧好吧,算我咒的。”藍波終于停下了笑:“還傷心着?”
“那是當然!”斑斑胖臉一沉,老氣橫秋地一揣爪,撇撇嘴巴:“壽命突然短了那麼多,總歸要傷心幾天的。”
“也是。”藍波搓了搓臉:“那我就勉為其難地裝裝啞。”
“死腦筋。”斑斑耳朵晃得飛快:“你學學我,想說話,抖耳朵,發暗号給我就行啦!”
“我耳朵可沒那麼靈活。”藍波往角落一倚:“我敲爪子,不然就開口,讓你這個祭司,神設崩塌。”
“爪子,眼睛,腳腳,尾巴,随你。”斑斑也大大咧咧地往後一靠:“不過,你就算開口唱歌,我也還是尊貴的祭司。”
“哦?這麼好騙?”藍波搓爪爪:“怎麼,難不成比菜頭還呆一些?”
“呆太多了!”斑斑說起自己的光輝事迹,眼睛放光:
“你不知道欸,泡芙墊子皺了,就偏說自己得了老寒屁,有什麼,風吹屁屁冷之症。”
“泡芙?”
“啊,就是那個秃子,就她,腦殼前面頂倆蛋,隻會亂轉不會看。”
“别這樣。”藍波笑得弓起了腰:“有點刻薄了。”
“哈,我這都收斂了!”斑斑越說越來精神:“還有那個薇薇,撒個慌瞳孔要抖三抖,這種一看就明白的事,他們竟然一個都發現不了,還誇我神算。”
“薇薇是?”
“那個傻大個。”斑斑老神在在地晃起腦袋:“跟菜頭比,都算委屈菜頭了。”
“那倒也是。”藍波托腮:“難不成,煉獄呆久了,會被沒收智商?”
“應該不是。”斑斑歪歪腦袋:“今天還有個新來的,喝水能喝一臉,大約是天生的。”
“還是謹慎些,畢竟是煉獄,捉摸不透。”
“欸對了!”斑斑伸爪按按藍波扁扁的肚皮:“你吃東西沒,呆在這裡有用嗎?”
“拿不準,大約有些用。”藍波閉着眼睛感受了一會兒:“嘿嘿,說不定比你活得久。”
“去去去!”斑斑一臉嫌棄:“比我活得久算什麼有用?都說我是個短命鬼了。”
“認真的。”藍波看向斑斑:“你在這邊,感覺自己壽命,長了沒?”
“這也是能感覺的嗎?”斑斑配合地閉上眼睛:“感覺,聞到了,罐罐的味道?”
“哦,碗底有點汁水,我沒吃幹淨。”藍波伸爪一撈,趕在斑斑睜眼前,把碗底殘存的汁水舔了個溜光。
“嘁,我都吃膩了。”斑斑幹巴巴地撇撇嘴嘴。
“就是怕你膩着,”藍波吧唧着嘴:“這下幹淨了,不怕了。”
“太客氣啦太客氣啦。”斑斑僵硬地笑笑:“聞一聞也沒什麼的。”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藍波舔着牙:“可不能熏着我們尊貴的祭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