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當即跟衛琅說了一聲。
“二哥十分看重此人?”劉自止之前也不過請過幾個相熟之人吃飯,如今一說,衛琅不禁疑惑。
“談不上,日後至少共事大半年,面子上總要過得去!”劉自止把玩他的手指笑吟吟解釋道。
“吃酒哪有家中嬌妻幼子重要!總拒絕也不是辦法,索性一次讓他明白!”
兩人最終商定還是在家中宴客。
于是當日便寫了一封貼子,讓田大送了過去。
這日散衙之後,陶仁攜同夫人,在劉自止按部就班地熱情迎客中,抵達劉宅。
由于餐食還未準備妥當,幾人在正堂中寒暄片刻,喝了盞茶。
飯後,二人一同到劉自止的書房閑聊,紅葉不多會,便送來了茶水。
“劉兄,吃你頓酒可真不容易!”陶仁坐着感慨說道。
“陶兄,哪裡差頓酒錢!你不覺陋室品茗也别有番風味?”劉自止輕輕啜飲一口茶道。
“我是山豬吃不了細糠!”陶仁也不覺自嘲,“看來想請你出去難喽!”
“就怕陶兄哪日對同吃公廚,早生厭煩呢!”劉自止這般說道,也表明自己的立場。
“咋話從你嘴中出來,好生古怪!”陶仁不覺惡寒,本想搓搓胳膊,又覺不雅,隻得放棄。
“不扯别的,你對如今衙門怎麼看?”
劉自止低頭看了一眼浮動的茶葉道:“大人怎麼說,咱們怎麼做!”
“食君之祿,必當分君之憂!”陶仁急切地說道,“劉兄就沒有想法?”
“為時尚早!”劉自止面色平和地回了四個字。
想法還真沒有,這才過去幾日官場還沒熱乎起來呢,莽沖不知是分憂還是添亂。
“還是劉兄從容!”陶仁聞言不由說道。
“陶兄,此前還是怡然自得,今日為何如此?”劉自止擡起眼睑,沒去遮住其中的疑惑。
“此時不急,哪還有咱容身之地!”
“咱們不過跟着實習,不佥署文案,也沒有實權,隻需面對大人每月考核。”
他索性将話說透,“以咱們的才幹左右考核不俱是劣等,對實授基本沒有影響。何不趁此大好機會,好生了解官場!”
“左右按名次輪着!”陶仁這是不甘心,眉眼中帶着幾分失落,“等咱有了官職,下科進士也到了!”
“眼下隻能等待,陶兄有才,何愁日後!”
這是沒辦法的事,每科都是人才濟濟,有幾人能被記住,劉自止不過口頭說說罷了。
“劉兄肺腑之言我深為感激,不愧是家學淵源!”陶仁收起失落,真心稱贊。
“說來慚愧,實在稱不上!”
劉自止認為自家做官的學問,幾輩人真隻是摸到點邊緣。
他不像這些人動辄想着建功立業,想着光宗耀祖,想着千古留名。
他的人生目标盡在眼前,雖說前些日松懈了許多,但以後還是要以“穩”字開頭。
“咱好些時日沒見于小子、林小子二人!”劉母在院子中說着話,突然想起劉自止身邊的幾個同窗來。
“他們如今忙着定親呢!”劉自止回道,“方宜這月十八下聘!”
“他倆年紀也不小了,如今有了官身,成親正是時候。”
“沒多久,我怕不是要見新嫂子呢!”劉小妹一聽也為這二人高興。
劉母見她欣喜的表情,不由心塞:“都說日久生情,擱在你們身上咋沒點苗頭呢!”
“阿娘,話不可亂說!”劉小妹跺着腳着急起來,“于大哥他們真真是一直把我當成親妹妹般看待!”
劉母當即白了她一眼:“咱怎會不知!但凡你上點心,咱女婿也有了!”
“阿娘,此時也不晚!隻要你松松口,新女婿馬上登咱家門呢!”劉小妹見縫就鑽,試圖說動劉母。
劉自止看了一眼衛琅,隻見衛琅點了點頭。
還在呢,看來那小子毅力不錯嘛!
“門不當戶不對,你娘我,隻會棒打鴛鴦!”
劉母的臉色肉眼可見沉了下來,“王媒婆做得媒,哪家看着不是和和美美!你給咱老實呆着,過幾日相看!”
“阿娘,你不疼我!你當初還想着讓二哥攀高枝來呐!”劉小妹立刻犟了回去。
“高枝?”
劉自止表情瞬間愕然,偷偷瞄了一眼身旁之人的臉色,不得不獨自承受無妄之災。
在衛琅冰冷的殺意中,隻想去握緊他的雙手。
不料被衛琅無情地揮掉!
隻聽這時劉母得意地說道:“你二哥,這不是攀上了嘛!”
“你瞧,我可不就攀上了琅兒這個高枝!”劉自止再次握住他的雙手,小聲說道。
眼瞅着衛琅的情緒即将軟化。
“高枝~”由田嬷嬷看着玩耍的胖包子,冷不丁大聲地嚎了一句。
尤其帶着長長的脫音,十分搞笑,讓衆人頓時愣神,接着捧腹大笑起來。
劉大嫂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一直誇他不愧是個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