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她再一次被掐住了脆弱的脖子。
程歲翻着白眼簡直想口吐芬芳。
頭回看見這個場景的林無虞被吓得椅子沒坐穩摔了下去,連爬帶滾的去拽程歲。
下一秒,就看見黎允笙掄着手裡的闆磚“砰”的一聲把蘇鸢砸暈了。
林無虞:“……”
她的後腦勺跟着劇烈一疼。
她蹲下身子默默地扶起又一次被誤傷的程歲,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頭上的大包。
已經徹底躺平的程歲癱軟在地上,雙眼無神道:“怎麼又是我啊。”
“不是,笙笙你從哪裡順來的搬磚?咱學校有零散的闆磚麼?”林無虞非常不解。
“哦,這個啊。”黎允笙風輕雲淡的把闆磚放下,“從環衛工人那邊順來的,本來想去掄你妹妹的。還沒來得及掄,就一起被傳送了過來。”
末了,她補充道:“放心放心,敲你們肯定力度輕一點。”
“好家夥,果然還是是我看走了眼。”林無虞“嚯”了一聲,簡直為一年前剛認識黎允笙的自己豎起一個大拇指。
想當初黎允笙剛進校園的時候就被無數少男少女、學長學姐争相加微信,微卷的長發,略微上挑卻滿含冷淡的淺金色眼睛招人的很。
拉得一手小提琴,小小年紀就進入了南大著名的樂團。再加上寫的一手好字,還被書法協會送過邀請函。
家裡有錢有公司,是虞城唯一的大小姐。
更别提她還是高考裸分進入南大的省狀元。
這些buff的疊加,簡直給她塑造了一個文藝安靜的女神形象。
當她知道和黎允笙分到一個宿舍的時候,差點沒按捺住自己激動地小心髒。
誰料,經過不過一個月的接觸,黎允笙的形象在她眼裡就徹底崩塌了。
誰家女神在宿舍天天打遊戲,一般女生不碰的程咬金生生打了個小國标挂在主頁上炫耀。心情好的時候當個野王帶飛全場,心情不好的時候選個蘭陵王一直抓對面中單,被對面中單直罵變态。
夏天穿個大褲衩就去上早八,冬天穿着奶奶做的大花襖就四處轉。
她邋遢成這樣,還有好多小迷弟小迷妹追着要微信。
想到這裡她就一陣後悔:“要是你把我妹砸了,我就能獲得叔叔給的大額補償金了,可惜了。”
程歲:“……”
黎允笙見她的後悔不似作假,挑眉笑:“你多誇誇我,回去就拿錢給你鋪個床。”
林無虞星星眼:“尊嘟假嘟!”
“尊嘟尊嘟!”黎允笙學她的語氣笑彎了眼。
被砸的腦子發蒙了好一會的蘇鸢也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同款龇牙咧嘴揉着自己的後腦勺,剛一擡頭就看見程歲脖子上的手指印又深了一點。
對方幽怨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刮得她難受。
蘇鸢被她看得内疚的摸了摸鼻子,“我怎麼也神經病了?”
“可不。”程歲幽幽道,“受害者又是我呢。”
蘇鸢心虛。
林無虞正了正臉色:“所以,為什麼咱倆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吃的。”早早把薯片袋子和飲料拿到一起的黎允笙言簡意赅。
“為什麼?”三個人都不理解。
“唔。”她沉思了一刻,斟酌開口,“隻是一種猜測,因為在她們犯病之前都食用了宿舍裡的東西。但我還有一種猜想,會不會鬼不在我們四個人中間,而是在宿舍裡,它可以通過某種媒介進行附身?”
“我不怎麼看鬼片,也不太了解鬼的屬性,我就是單純的覺得如果兩個人都是食用了宿舍裡的東西才變成這樣的,那麼——”
她頓了一下,說:“鬼是無處不在的。”
“卧槽卧槽,我好害怕。”程歲抖了抖身體,欲哭無淚。
“可是宿舍規則不是說宿舍内是全然安全的麼。”她弱弱的反駁道,“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鬼就在我們身邊漂浮着,這叫安全麼?”
蘇鸢的腦子靈光了一下:“但如果我們就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什麼也不碰,什麼也不吃,那我們就是安全的,隻要等到十二點我們就可以出去了,所以宿舍規則并沒有錯啊。”
林無虞:“不對不對,規則上說我們一定要找出‘鬼’,不然等到十二點沒有找出來我們還是會嘎。”
“那我們怎麼才能找出來這個‘鬼’呢?”程歲有點急了,“我們還剩下一個半小時,時間不多了。”
“還有鑰匙,我們要找鑰匙啊,沒有鑰匙即便抓到了‘鬼’我們也出不去。”黎允笙又看了一遍鏡子上的規則,提了一嘴。
“這不很簡單麼,我們都有宿舍的鑰匙啊。”說着,林無虞就從兜裡掏出了鑰匙。
鏡子裡的四個人依舊看着她們詭異的笑。
黎允笙突然感覺有什麼不太對勁,但她沒能抓住那一閃而逝的靈光。
她喃喃道:“總感覺漏了什麼。”
“我洗把臉,你們……”她轉頭當機立斷的說。
“那不行。”程歲直接打斷她的話。
黎允笙有點感動:“不用擔心我……”
她話都還沒說完三個人就眼神怪異的望了過來。
林無虞害怕:“小祖宗,我們是擔心你麼,我們是擔心我們自己啊。”
黎允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