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室裡什麼都沒有,隻有安靜的連風聲都聽不見的一頁窗戶。
黎允笙跳起來摸了摸那片玻璃,入手隻有紙質的粗糙。
“紙啊?還想跑路來着。”她嘀咕一聲,無聊的又癱回了椅子上。
她卷着手裡蔫巴巴的小花,不知道躺了多久,隻覺得腰酸背疼。
又過了好一會,大門被打開。
白大褂面無表情的将她推了出去。
“輕點!”白大褂的手掐在了她受傷的胳膊上,黎允笙疼的龇牙,“不懂得憐香惜玉麼!”
後者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冷漠的把她丢了出去。
天色已蒙蒙亮,一抹紅日挂在雲層深處,印透了半邊雲彩。
在門口蹲了半個小時、吐了一堆瓜子皮的黎允笙終于又看見禁閉室的大門被打開了。
“終于出……耶?”她激動的表情在看見衆人各異的疲倦神态後微微怔住了。
率先走出來的是我是芙蓉王子,他顫抖着腿,一步一哆嗦,一出門就趴在旁邊嗷嗷吐。
第二個就是重劍男生,他連劍都背不動了,拖着劍一步一頓的,剛出禁閉室的門就雙目無神的躺在了地上。
第三個說能出鬼隻是一種海市蜃樓的男生也不吱聲,面色慘白的扶着鐵門慢悠悠的蹲在了地上。
黎允笙:“?”
最後出來的林浮桑步伐穩健,沒有手腳顫抖發軟,也沒有想吐無神的表現,隻是黑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叫黎允笙看不清他的眼神。
黎允笙見他如此正常,放下心來的吐了一口氣,湊到他面前問:“你沒事吧?”
“他們的表現都好誇張,禁閉室也沒什麼啊,頂多就是黑了一點,還有一個紙做的窗戶,氣氛壓抑了點,也不至于出來就吐吧……”
她的聲音在看見林浮桑通紅的雙眸時輕了點。
“你看見了萬重淵?”
他輕聲問,近乎呢喃的又重複了一遍:“萬重淵……”
“萬重淵是什麼?不就是一個黑屋子麼?”黎允笙擔心的推了推林浮桑的胳膊,“那屋子裡不就這些東西麼?你怎麼……你怎麼哭了?”
林浮桑生的俊秀,皮膚格外白淨,離得近了才能發現男生的左邊瞳孔要比右邊的淺上一點。
此時她才看見他濃密的眼睫上挂的淚珠。
她遲疑的問:“你是怕黑麼?”
林浮桑輕輕的搖了下頭,将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沒事的,我也怕,但也不算很黑,還有一點光的。”黎允笙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yue……”我是芙蓉王子吐出最後一口,虛弱的癱在地上,“你、你别問了,每個人看見的都不一樣。”
“什麼意思?”
黎允笙用肩膀撐着一米八多的男生,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和哄孩子似的。
“我踏馬就怕高,這破禁閉室讓我體驗了幾十次從五千米高空直線下墜砸成肉泥。”我是芙蓉王子臉色猙獰,一想到那種失重感,他臉色一變又想吐。
重劍少年聽他這麼一講臉更綠了。
“我踏馬被車撞死五百次,憑什麼你才幾十次,不公平!!!”
這有什麼好比的?黎允笙不聽他們比慘,輕聲問林浮桑:“你在禁閉室裡看見了什麼?”
男生沒說話,用額頭蹭了蹭她的肩膀,将頭擡起來的時候顯然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他彎彎眼眸:“我沒事姐姐。”
她不放心又問了了一遍:“真的沒事麼?”
“你在禁閉室裡究竟看見了什麼?”
他沉默搖頭,輕聲回:“沒什麼,姐姐沒事就好,姐姐沒事就好。”
林浮桑似乎是沒察覺自己說了好幾遍,每一遍都近乎喃喃自語,輕而易舉的就能被風掩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黎允笙知道自己不應該過多詢問自己隊友内心最大的恐懼是什麼。
但是,林浮桑每一次望向她的眼神裡,都摻雜着她看不同的情緒。
“加個好友。”重劍少年摸摸褲兜把二維碼遞了過來,“清行大學燈塔小隊,霸霸。”
“诶。”黎允笙應了一聲,找出通訊儀器掃了他。
霸霸:“……”
“叫你想着老占别人便宜吧,被别人占了也别拉臉哦。”我是芙蓉王子哈哈直笑。
“還有我。”‘海市蜃樓’也掏出手機,“清行大學燈塔小隊,胡言亂語。”
聽完他們的代号,她抿着嘴忍笑:“……好的好的。”
“看在我們幫了忙的份上,有什麼消息記得第一時間分享給我們哦。”霸霸背起重劍朝她揮手。
“拜拜,回頭見!”
天色已大亮,太陽升至高點,雲彩漸漸散去,露出蔚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