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辭稍松一口氣,回過頭看向巴爾仁,道:“雖然現在商棧和商縱都已落敗,但商舟還在,而且按禮制來講,他才是大昌皇位的第一承襲者。我雖與你簽訂了契約,但兩國若要制定貿易政策,商舟也是需要在場的。”
巴爾仁摩挲着玉石,并不贊同辛辭的說法,“可依我對這位太子殿下的了解,他喜自由不喜約束,應該對繼承皇位并沒有多少興趣吧。”
辛辭反駁道:“不管他有沒有興趣,禮制還是不能違背的,否則若是他真鬧起來,你我會遭天下人诟病的。”
巴爾仁思索片刻,做了讓步,“行吧,那五日之後,我再來商議,你看可好?”
辛辭心中清楚,巴爾仁之所以追得這般急,就是為了趁大昌局勢不穩,想多敲一部分利益。
貿易之事,辛辭知之不多,她不敢草草下決定,便轉頭看商挽蕭的意思。
“十日。”商挽蕭讨價還價,不過,他之所以這麼做,倒不是因為沒準備好,而是他不想這麼快再見到巴爾仁。
“行!看在這塊玉石的面子上,我退一步,十日後我再來。”說着,巴爾仁從座上起身,後掂着玉石朝門外走去。
商挽蕭的視線跟随那塊玉石移動,眸色暗了又暗。
翌日清晨,十日之期還未到,巴爾仁就怒氣沖沖地闖進靖庭司,一進門就破口大罵:“商挽蕭,你給我出來!你這個強盜!”
此時,辛辭剛用完早膳,聽到巴爾仁嚷嚷,她不解地看向商挽蕭,“他怎麼又來了?還罵你是強盜,你搶他什麼了?”
商挽蕭不以為意,聳了下肩,道:“這誰知道。我昨天連門都沒出,去哪搶他的東西。”
辛辭緩緩點了下頭,有些半信半疑。
一會的功夫,巴爾仁的聲音已近至門外,“商挽蕭!派一堆人來搶我的東西算怎麼回事?有本事單獨和我比試一場!”
商挽蕭不是個會因挑釁而沖動之人,但他一想到巴爾仁對辛辭有非分之想,氣就不打一處來。
隻見他豁然起身,提劍就走出門去。
辛辭擔心出事,也急忙跟出去。
等她到院中,商挽蕭和巴爾仁已過了幾回合,兩人互不相讓,皆是拼上全力在過招。
商挽蕭身上還帶着傷,看得辛辭的心瞬間提起。
“那玉石是辛姑娘送我的信物,你憑什麼搶?!”巴爾仁在比試途中,還沒忘記嚷嚷。
這句話如同點燃炸藥的導火索,直接将商挽蕭的怒意轟至頂峰,隻見他用力一揮。
哐啷!巴爾仁手中的利刃被擊落在地,他整個人也連連退後幾步才穩住身形。
看到這幕,辛辭不禁松了口氣,急忙跑過去站到商挽蕭身邊,“你的傷沒事吧?”
商挽蕭十分自然地攬過辛辭的腰肢,溫聲道:“沒事,别擔心。”
兩人在他面前親密,巴爾仁又氣又惱,憤憤然道:“你們不會是想要反悔吧!”
聞言,辛辭轉頭看向巴爾仁,道:“北牧郡王,既然你已經答應與我們合作,那就應該相信我們。再說我們不是六皇子,答應你的,我們都會兌現。
至于信物,你說是蕭王搶了你的,那你可有證據?”
“證據自然是有的,昨晚搶我東西的那人,我在靖庭司見過!”
巴爾仁的這句話剛說完,成豐就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手裡還捧了個小盒子,“司主!”
見到來人,巴爾仁眼裡冒出精光,十分激動,“對!就是他!他把我的玉石給搶走的!”
商挽蕭眉頭微微皺了皺,看向成豐,問:“怎麼樣了?”
成豐自知來得有些不是時候,低着頭應道:“成了。”
聞言,商挽蕭的眉頭瞬間舒展,吩咐道:“那就物歸原主吧。”
“啊?哦。”成豐先是一愣,搞不懂他們司主要做什麼,但身為屬下,他不得不從,轉身走到巴爾仁身邊将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
“我就說是他搶……”仿若上天有眼,給了他證明的機會,巴爾仁神氣地打開盒子,剛想拿給辛辭看,結果下一瞬就呆住了,“這……這上面的血色呢?!血色去哪了???”
目的已達,商挽蕭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北牧郡王,内子的血可不是誰都能珍藏的,你既是想要個信物作保障,那我靖庭司給了。”
說完,商挽蕭又命令成豐:“成豐,去把我們靖庭司最好的紅珊瑚拿來,送給北牧王以作信物。”
“不必了!”巴爾仁開口拒絕道,“我們北牧雖不及你們大昌富裕,但也不缺紅珊瑚!”
說罷,巴爾仁看向辛辭,故意氣商挽蕭似地,道:“辛姑娘,你住過的那頂氈帳我會一直保留着,若是你哪日想再來,随時歡迎!”
撂下這句話,巴爾仁根本不給辛辭拒絕的機會,轉頭就朝外走去。
看着巴爾仁離去的背影,商挽蕭眼中剛熄滅不久的火又有了複燃的苗頭。
見形勢不太妙,成豐很自覺地退下了。
院中獨剩商挽蕭和辛辭。
“那個”辛辭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商挽蕭打斷,“你住過的那頂氈帳長什麼樣?”
辛辭立即警覺,“你想做什麼?”
商挽蕭看向辛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想送巴爾仁一頂新的氈帳。”
辛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