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我們……”姬蕪珩低聲念着這幾個字,陷入思考之中。
火曼兒剛往嘴裡塞了一個小包子,聽到這話後猛地一吸氣,差點把自己嗆到。
雲霜月手附到她的身後給她拍一拍順氣:“慢點吃……”
另一隻手放開了牽着小孩,忙給火曼兒倒了杯水推過來。
火曼兒趕緊接下給自己灌了進去。
左邢本來也被雲霜月提出的可能驚住了,該說不說能作為那個家族的長女,即使靈力微弱,但在某些方面确實厲害。
正佩服她的敏銳呢,被火曼兒驚天動地的咳嗽聲給搞無語了。
“喂,我說火曼兒你又在發什麼瘋,能不能正常點。”左邢換了個坐姿,順便把屁股底下的椅子挪得離她遠一點。
果然,下一秒火曼兒那女人的拳頭就砸了過來,不過因為距離有些遠就沒打到。
呵呵,幸虧他早有預料。
誰知剛嘚瑟完,左邢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氣給推了回去。
“我……啊!”
正巧碰上火曼兒另一隻拳頭砸下來。
左邢吃痛捂着自己的手臂,回頭看見罪魁禍首還在裝作無事發生一樣,又在喝他那茶。
“姬蕪珩你什麼時候和這女人一夥的。”
“正經人都看不上你好嗎。”火曼兒替姬蕪珩發聲。
而這時的姬蕪珩見杯底空了,沒有理會左邢,而是看向了坐下之後就一直沒說話的陸行則。
青年眉眼鋒銳,卻一改平時張揚的作風,垂眸安靜地坐在那個女人的身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上的衣物也不是一貫鮮豔的顔色,而是換上了件光風霁月的白衣。
不知是不是二人坐在一起的緣故,姬蕪珩覺得陸行則現在穿得和雲霜月有些過分相似,剛剛差點讓他看花眼了。
“陸行則,關于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他問。
那個男人這才擡眸,從剛剛那種遊離的狀态出來。
“沒什麼看法。”陸行則沒看問這個問題的姬蕪珩,而是把目光落到了在雲霜月手邊的那個男孩身上。
他眼神帶着些涼意,用淡淡的語氣說:“既然會取代我們,那就趁早找到殺死他們的方法啊。”
“啊?”左邢被陸行則這一開口就是殺氣的話弄得愣了一下。
“哈哈,開玩笑的。”陸行則重新笑了起來,好像剛剛的冷臉隻是錯覺:“既然現在還是幼年的狀态,先找到他們再說吧。”
他笑得好像有點過分燦爛了,在醫館洩進來的陽光下像是沒有一點陰霾的樣子。
隻是和剛剛讨論的嚴肅有點違和。
“喂,做這個正道的劍修還要學會管理表情嗎?”火曼兒低聲湊過去,非常疑惑地問左邢。
左邢嘴角抽搐一下:“沒有,就他這樣。”
不過這兩個人自以為說話很小聲,但在這不大的桌子上其實被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火曼兒還要說話的時候,陸行則慢悠悠的聲音傳來。
“你們還要說什麼。”窗外剛剛灑進來的陽光好像被陰雲遮住了,陸行則一成不變的表情也被襯得有些鬼氣森森。
左邢抖了抖肩膀,甩掉這個錯覺。
他把頭扭向和陸行則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控訴道:“你剛剛那玩笑還被小孩聽到了,這個大人做得也太壞了。”
一旁的雲霜月摸了摸小孩的頭發,搖搖頭:“沒關系,他的聽覺在我剛剛給他整理衣服的時候,就被我用靈力暫時封鎖了一部分,隻能聽到模糊的聲音。”
也不知是感覺到氛圍的變化,還是單純比較依賴雲霜月。
那孩子在雲霜月的手摸了一會将要放下時,又像小狗似地追過去蹭了蹭。
感受到她的手頓了一下,男孩仰頭看了眼雲霜月的臉色。
見她沒有排斥的表情,隻是神情不知為何有些詫異。
他也沒管這麼多,無視背後有道存在感極其強烈的視線,擠進了雲霜月懷裡。
雲霜月猜測他或許是因為聽力突然模糊而感到不安,就任由小孩到自己的懷裡尋找安全感。
而剛剛那一瞬間的詫異是因為覺得男孩和陸行則的動作實在太像了。
就剛剛那蹭過來的樣子,前不久陸行則就做過一套一模一樣的。
她有些恍神。
這孩子要是真長到了陸行則這般大,她會不會有認不清二人呢?
感受到腰身一緊,她低頭看去,原來是小孩将頭埋得更深了一點。
雲霜月輕笑一聲,一下一下輕輕拍着小陸行則的脊背,将剛剛那個莫名其妙的想法抛之腦後。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麼會冒出這麼奇怪的想法。
而在她旁邊的陸行則本人就這麼盯着那小孩,又在雲霜月手放到他的脊背時挪動眼珠,像是陳舊的機關齒輪一樣緩緩轉向她。
雲霜月有了一種被人注視着的感覺,可她憑借直覺左右看了看并未發現什麼異常。
隻有一個陸行則歪頭朝她明媚一笑,發飾上的珠串随着動作碰撞發出脆響,任誰都能被他猝不及防的好顔色驚豔一下。
雲霜月将頭轉了回來,此時桌上另外三人已經商議了有一會的規劃了。
“霜月姐,既然要找人的話,我們認為分頭行動最好。”火曼兒對雲霜月說。
左邢也點頭附和道:“姐我們目前是這麼分的,你和火曼兒兩人一起,然後我們三個男的一組,你看這樣可以嗎?”
雲霜月思考了一下,也覺得沒什麼問題,畢竟之前她剛被卷入陣法時就是和火曼兒一起的。
她剛要點頭同意,這時一道聲音就插了進來。
“還是我和她一組吧,關于這個陣法我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今天不知道會遇到什麼突發狀況。我的修為比火曼兒高,我和她一起會安全一點。”陸行則冠冕堂皇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