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琢對于鄧箫安驟變的态度,有些莫名,自己沒做什麼吧,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沒有改善,幹什麼一副受傷的樣子?
“你在這兒啊。”熟悉的搭肩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清淡的幽香竄進他的鼻息中,蘊着許許熱意熨燙入他的骨肉裡。
顧爵摟着薄琢,疑似抱怨:“跑這麼快,一眨眼就不見人。”
薄琢:“你沒說要等你。”
顧爵輕拂一下薄琢的腦袋,把柔順的發絲弄亂,似乎現在才發現鄧箫安的存在,微微颔首:“箫安也在啊,剛看見你室友找你。”
不等鄧箫安給出反應,顧爵就領着薄琢走了。
薄琢已經要習慣顧爵的自來熟,對于過近的距離不再感到不适應,甚至多了些寬容,畢竟對方家裡破産,他們也是同病相憐,都因為缺錢而做過一些出格的事。
否則好好的豪門大少爺,怎麼會留個學,連飯都吃不起。
“昨天打架的退賽了。”顧爵說。
薄琢不意外,不安分份子及時扼殺,免得闖出更大的禍事,節目可是有直播的。
顧爵放在薄琢肩邊的手微微收緊,沿着臂膀弧線摩挲了下,他帶着一絲好奇:“我記得鄧蕭安叫你琢哥,你們剛剛那氛圍,這琢哥是正經琢哥嗎?”
薄琢不輕不重地掃對方一眼。
他和鄧蕭安是大學舍友,曾經關系不錯,發生轉變的時期算是國慶結束後。
當時正值放假,他出門買東西的時候被電動車撞了,所幸傷勢不重,隻是一些擦挫傷,差不多節日結束就好的七七八八。
回到學校就發現鄧蕭安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那時還不清楚原因,後來想到對方約過他出來見面,結果發生這樁意外後,他直接給忘了,也沒跟人說,本來想找人談談和道歉,鄧蕭安卻從宿舍搬走了,一看到他就避開。
薄琢貼了幾次冷臉後,慢慢就和對方淡了。
“不知道。”薄琢懶得和顧爵解釋過去,含糊着應了,他這話像是肯定了顧爵話語中透露的他與鄧蕭安有暧昧,引得人思緒忍不住發散,又仿佛是玩笑,讓人不敢去相信。
顧爵如墨的眼眸微深,隐隐刺出一絲銳利冰鋒,穿透在薄琢面上,想要洞察他五官紋理中細枝末節的變化,還真是學會吊人胃口了。
見着對方郁悶難言,薄琢斂下即将溢出的笑意。
跑完步,吃完早餐。
卻不是和昨日一樣的教學行程。
節目組将他們叫到一個類似運動操場的地方,宣布了今日的活動。
薄琢注意到攝像機打開了。
節目導演拿着喇叭,确保大家都能聽見他說的話:“今日需兩兩組隊,相信你們也知道自己的隊友,即是第一天早餐落下隔闆,你們所見到的那個人。”
【來了來了】
【聽說裡面有人打架,還打進醫院了】
【打沒打架不知道,反正有救護車進去】
【為什麼不在直播的時候打!】
【打架的是誰啊】
【看誰沒參加活動呗】
【不知不覺顧爵和薄琢的關系突飛猛進,總看到他們在一塊】
【這倆不會看對眼了吧】
【肯定兄弟情,兩位都是1,應該不會成cp】
【那可說不準】
【我不聽我不聽】
【沐沐第一天早餐見到的是誰來着】
【子辰小可愛生無可戀的表情笑死,我記得他隊友年紀很小】
【有人知道誰沒來嗎?全是人記不住啊,真人和公式照差别也大,壓根分不出來】
【打架進醫院的隊友怎麼辦】
【自動組一隊呗】
【顧總你手又不老實!】
【琢哥哥的頭發好摸嗎?是不是很軟很順很蓬松】
【薄琢好像沒以前那麼嫌棄顧爵了,頗有種認命的無奈感,有點好笑】
【嗑到了】
薄琢受不了在自己頭上作亂的手,将人的手腕禁箍在掌心裡,睇了眼肆意笑着的顧爵,對方在聽到導演的話後,就樂不可支。
他不知道有什麼好高興的,但高興歸高興,可以不要搞他嗎?
顧爵下巴抵在他肩頭:“我們一直湊在一起,你說會不會有人嗑我倆?”
“你現在才反應過來?”薄琢語氣無甚起伏,猶若清晨的第一縷風,卷攜着夜色褪去前的涼意,轉瞬間又被呼吸蒸騰消失。
顧爵感受到薄琢逐漸放松的身體,明眸稍彎:“我以為節目組鬧着玩呢,都分出1、0了,正常也該10組。”
他完全把0.5組給忽略了。
“你有想組隊的人?”薄琢問。
顧爵靜默須臾:“非要說的話……”
薄琢思索着如果是顧爵想組cp的人,他得避開,不想和對方陷入奇怪的修羅場裡。
顧爵手沿着薄琢身形弧度,滑至腰側,微一用力帶近:“那就是你。”
薄琢打了個激靈,愠怒地給了人一個胳膊肘:“不要亂碰。”
對于他的反應,顧爵眼中滑過一絲異樣的亮芒,眉宇稍低,碎發落至他額前,抹去了瞳孔中氤氲的色彩。
薄琢見他不像以前那樣繼續鬧騰,暗道自己打重了?
“你沒事吧?”薄琢皺着眉詢問,對方要是故意作妖,他就……
顧爵斜斜擡起眼睑,揉着肋骨,輕嘶着氣,格外的造作:“痛啊。”
薄琢那點遲疑立即消弭,聲線壓着刀,冷酷捅向裝模作樣的人:“該。”
顧爵腦袋撞了撞薄琢的鎖骨,察覺到對方越發消減的抗拒,話到嘴邊一轉,他老老實實地道:“我會注意不碰你的腰。”
薄琢一愣,明白過來對方是在回答他前面的警告:“你,别突然碰就沒關系。”
顧爵神色舒展,迅速順杆往上爬:“其他地方呢?”
“……”薄琢面覆薄冰,“不疼了?”
給個好臉,就開染坊。
薄琢确定自己沒給顧爵造成任何傷害,不再關注。
顧爵嘀咕:“又不理人,冷暴力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