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作人員那裡回來的薄琢比以前更加冷淡,目光所及焦點不明,瞳孔中全是虛影,仿佛沒有什麼能入他的眼。
“薄琢。”有人在叫他。
來者快步走到他身旁,直白地注視着他。
“你是幾号?我還沒找到我的搭檔。”對方問完薄琢的号碼,欲蓋彌彰地找補理由。
薄琢瞳中虛影落實,映出來者的模樣:“我有搭檔,你去問别人吧。”
鄧蕭安臉上閃過失望,但很快就收斂,看不出絲毫痕迹:“啊,那還真是可惜,我挺想和你組隊的,我們有好久沒一起聚了。”
“有必要嗎?”薄琢一點不客氣,直接撕開兩人之間單薄的遮羞布,何必表現出舊友重逢的态度,他們早就不是以前的學生了。
鄧蕭安聽到這話,他也不算驚訝,反倒有種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感:“你還是沒變。”
沒有什麼東西能真正放在你心中,即便是自認關系處得不錯的我,因為是我先離開,你不會挽留,還能很快當做無事發生,結果隻有我一個人深陷。
無力感重新席卷鄧蕭安的身心,他注視着神情寡淡的人,哪怕有一點點動搖呢?
可惜他注定失望,薄琢确實早就放下那段友情,而現在連朋友都做不成。
薄琢不想把私事暴露公衆,四周都是攝像機,他未再作出回應,徑自繞過對方。
原本表現得灑脫的鄧蕭安卻忽地抓住薄琢的胳膊,他垂着腦袋站在薄琢一側,一直沒出聲。
薄琢站定一會兒,準備拂開對方的手時。
鄧蕭安五指收緊:“當初我單方面斷交是我……”
薄琢反手拽住鄧蕭安,将人拉到旁邊的轉角裡,他扣在鄧蕭安的肩頸處,抵到牆面上。
“幾年前的老黃曆了,不用拿到如今再說。”薄琢根本不想聽鄧蕭安提起過去的往事,無論有什麼理由,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因此産生的裂痕随着時間流逝雖然已經填平,但填平的物質也會留下永遠的隔閡,不可能真正修複。
薄琢眼瞳下移,掠過對方逐漸松開的手,視線上擡映入鄧蕭安的臉:“你的理由已經不重要,明白嗎?”
他點了點鄧蕭安發梢,像是把剛才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塞進鄧蕭安大腦。
随即,薄琢就退後半步,他走了。
鄧蕭安仰頭靠在牆邊,頭頂的陽光照亮了他大半張臉,唯餘下巴留在陰影裡,明晰的雙眼緩緩閉攏,閃爍的細光挂在睫毛上。
薄琢回到人群中的功夫,體育館門口工作人員正好在招呼大家進場。
“找什麼?”
薄琢回頭,看見是顧爵:“找你。”
“我也在等你,走吧。”顧爵語氣平靜,“之前碰到了子辰和趙瀾,他們還沒找到自己的搭檔。”
薄琢:“他們是幾号?”
“子辰是11号,趙瀾7号,你碰到相同号碼的人可以告訴他們。”顧爵和薄琢一起走進體育館,場地上到處擺着攝像機,工作人員引着選手們聚集在一塊空地中。
走近以後,能夠聽見有人喊我是多少号,方便快捷地找到自己的搭檔。
太e了,簡直i人地獄。
此時,林子辰大概是問煩了,提起嗓子呐喊:“11号在哪裡!”
“你可以問問鄒雲慈,我們這裡沒有11号,就他的号碼我們不知道。”說話的人是沈倦生,他跟他朋友為了尋找搭檔,打聽了一圈,比較清楚每人的号碼。
林子辰面皮一抽,他小聲嘀咕:“那我擱這裡問半天11号,他也不是沒聽到,怎麼一直不出聲?”
沈倦生聳肩:“誰知道他咋想的。”
林子辰半信半疑地走向就在不遠處和戚泱澤黏一塊的鄒雲慈,他瞅兩人似乎在聊天,特地等了等,可見他們一直不停地聊,盡管打擾小情侶相處實在不好,但繼續耽擱下去,他的搭檔何時是個頭,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不好意思,我能問個問題嗎?”
戚泱澤與鄒雲慈總算停止話題。
“我也不想打擾你們,但是你們知道馬上就要正式開始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林子辰解釋道。
鄒雲慈冷冷淡淡道:“有什麼就說吧。”